司徒尧揣摩了半晌,猛不丁地问了一句:“朕见你刚出去先瞄了林恪一眼,莫非你是过来替他得救的?!”
“说!”司徒尧此时还在气头上,说话都冷飕飕的。柳义彦将前后略想了一遍,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古之理财者,汰浮溢而不骛入,节漏费而不开利源。新例实施以来,浮银尽去,账目清楚,然上之督之者虽谆谆,而下之听之者恒藐藐。想要完整肃除此等征象,清算吏治乃首要之选,以六科节制六部,再以内阁节制六科。两京大小九卿及各属,有沉滥者裁之……”
“义彦何必跑那么快!这份公文又不焦急看。”
这就是个不识民气的混蛋!暴走中的司徒尧用力将手里的折子丢到了他面前,厉声问着:“这就是你出的点子?你看看最后折腾成甚么模样了!”
“今后不必如此多礼!”那一丝不苟面面俱到的流程,司徒尧看着都头大。
都城里第一场小雪到来的时候,江南却还是带着暖意。司徒瑞手里正拿着林恪的复书含笑看着。信里都是些平常琐事:林忱的技艺又精进了,柳絮也越来越活泼了,自家妹子更加无能了,另有柳义彦阿谁混蛋迩来老是阴魂不散……
这家伙如何来了?林恪愣了一下。不对,这家伙如何能直接求见?大抵是林恪面上迷惑的神情过于较着,司徒尧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朕给了他一个牌子,答应他能够直接面圣一次。此人还是挺合朕情意的,比起某些个不着调的人强多了!”
他写了一堆府里小事,笔锋一转就开端论述贾府的八卦,老太太前些日子为了宝二爷的婚事东奔西走,可惜频频被人婉拒回绝;比来仿佛也明白了甚么,垂垂变得消停了。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闲事,信的开端才寥寥几笔问候了他的身子安康以及适应程度,一句未曾牵涉到国事政事。
您现在不就是在拿我来宣泄肝火嘛,再找小我给他清算烂摊子有何不成,归恰是自家兄弟。林恪如此腹诽着,他正无辜接受着司徒尧狂轰乱炸的时候,戴权又谨慎翼翼地走了出去:“皇上,柳义彦求见。”
拿人的手短,何况他对林恪的印象一向也不错,戴权沉吟了下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今儿晌午睿忠亲王上了道折子,皇上本来挺欢畅的,但是看完以后神采……”
林恪接到口谕的时候,也是满脸惊奇。他这一年但是灵巧的不得了,早出晚归日日刻苦昂扬读书,几近能够称得上是五好青年了,此人好端端地又喊本身畴昔何为?戴权见林恪这懵懂的模样,忍不住低声提示了几句:“皇上午直接了个折子,此时表情不大好。”
司徒尧想的很透辟也很精确,因而挥挥手准了司徒瑞小事可自行措置。但此时见到司徒瑞洋洋洒洒几千字的事情总结,司徒尧一口血堵在心口,喷不出来又下不去,真恨不得将人重新塞到暗卫呆一辈子算了!
“百味斋一向履行的都是如此轨制,年前先写一份打算书,年后再写一份总结书,如若中间差的太多,下年代例减半以示奖惩。臣感觉这体例很不错,想着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才将这些点子汇总精简一番以供皇上参详。”柳义彦如此说着,林恪在一边听的无语凝噎,深深地有种本日又要被抓壮丁的赶脚。固然在司徒尧宣他入宫的时候他就有这类憬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