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十月里知府大人催我缴税那封公文以后,再无只字片语。不过,听北燎商客提到咱南颂派了使臣前去同州,要与大今北燎两国媾和,故而边疆稍安,还特为年节开通了封闭已久的榷市。我想,没动静就是好动静,那位新任的知府大人每返来函均无功德,动辄责我办事不力。他如何没想想,他本身亦是无能,不然何至于大王岭山匪猖獗,就连知县都过不来一名。七品的不来主事,我九品的,如何担待得起?凤来县虽不大,统领的村村庄落却很多,离边关金镇只要百里之遥,说军事要地并不夸大,偏那知府大人屁也不懂,哪天金镇失守……”
节南淡笑,“小山虽不知天马军究竟多短长,只知若非赵大将军阵亡,第一大将轮不到夏长河,而赵大将军一败,我南颂拱手让出半壁江山,北燎更早被拔牙卸爪。然,你我无妨想想当初,大今不过关外一支小小牧族,有谁料获得本日他们能气吞江山,足以一并天下之强势?”
节南俄然留步,悠悠回身看了看。
节南才笑,“小山代桑家统统先亡人,多谢商师爷相帮。至于地契,别说县衙的,小山愿悉数交给官府保管。”
节南淡淡一笑,“这倒不必商师爷操心,山匪如此猖獗,说不准……”
节南说完,走过马车,独自转入巷中去了。
节南面上却神情不动,“商师爷迩来与知府大人通信,可曾听他论起战事?”
百年以后?饶了她吧,想这辈子的活法就累得半死了。
过了两日,商师爷传节南进衙,将运税的打算同她说了,一边察看着她的神采,一边又道,“小山,你上回说烦了县里这些事,想跑一趟远差。虽说府城不远,聊胜于无嘛,又比我们县热烈很多,你就当散散心。”
“商师爷,小山是说想跑远差,但是——过大王岭?你莫开打趣,小山回县时就遭受过山匪,幸亏身无分文,藏也轻易,但是押送几车的税金,还和那么多人一起过山,如何藏得畴昔?”
吃饱喝足,另有饭后消食的随兴和余兴,从未想能过这般舒畅的日子,哪怕转眼即逝,聊胜于无了。
这本就是节南预设的绳套,又早晓得商师爷已钻了出去,她却完整不动声色,面露踌躇。
“除非甚么?”商师爷让节南把持而不自知。
商师爷开端点头,暗道不错。
节南心中微沉,嘴上却打着哈哈,打断商师爷的碎念,“商师爷所言极是。小山孤身一人,金镇失守,大不了就跑,不似师爷儿孙三代,一家子都在县里。”点到即止,也算她仁至义尽。
“这……”商师爷一开端没承诺,现在仍有一样的顾虑,“小山,如此做法,有何意义呢?县里这么多知恋人,一问就知你家景象了。”
节南点头,不语。有些事,她能够瞎猜,却不成以胡说。而她,更是没美意去多管闲事,特别明知管了也没用,还反过来惹一身腥。
商师爷本是信口开河,听节南接茬,不由当真思虑起来,且越想越怕,“小山,咱随便聊聊,你觉着金镇能失守吗?十万天马军压着,又由我朝第一大将夏长河统领,大今曾派过天豹将军呼儿纳来攻,成果吃足了苦头,想来现在应是不敢策画的。”
他不竭捻着鲇鱼须,内心有了衡量,“也罢,我都应了你,文库年久失修,少些文录籍本也驳诘事。不过,你走之前,要能将县衙地契交予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