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均神情不动,“何不开诚布公?九公子志愿掉落我的圈套,不止为了杀乌明吧。”
王希孟啊王希孟,他的未婚妻喜好别人,他的画泄漏军机。她分开南颂北都的那三年,少年长成青年的那三年,倒是一条看获得头的死路么?
马成均眯了眯眼,“九公子何必诘问不休。七公子死了多年,北都已经沦丧,南颂今非昔比,半边江山仍岌岌可危,多少颂人被鞑子当作仆从牲口,但不足力者,当抖擞保卫国土,以免生灵涂炭。”
“……傅秦。”马成均神情颓软。
随即,王泮林按下节南握剑的手,冷眼看着始终平静的马成均,“多谢马大人,不,马寨主杀了这个小人。只可惜颂法不容私刑,不然我们还能向官府为你请功。”
马成均目光微闪,“我听乌明提及。”
“开口!”马成均痛喊。这么多年,心魔从没消逝过。
够了!够了!就让王希孟这个名字,随《千里江山》一起传世下去吧!被当作天赋早夭也好,被当作江郎才尽也好,或遗憾或奥秘,起码是洁净的!
王泮林但凉声逼问,“是谁?”
王泮林啧啧两声,“人间或许再也没有让你自大的王希孟,但你的本领始终就那样了。高不成低不就,满足于浅显人的吹嘘,没法真正冲破你的画功或造技。因为,你只会忌恨,不会应战,落草为寇实在只是回避罢了。”
节南立即转看王泮林,右拳颤得短长。
王泮林一摆手,“大事理就不必了。我在外多年,看山看水,就想气度宽广些,却始终痛快不起来,直到我熟谙一名很成心机的女人。”
节南心潮起伏。
马成均沉默半晌,“我没法断言,只是王希孟当时冒然向晖帝进言窜改,言辞咄咄逼人,三阁六部皆被他鄙夷讽刺,实在无状。那以后,他作画呈献,不免故意宣泄不满。”
本日听到的,太痛苦,也明白了身边这报酬何对“王希孟”那般淡然。
王泮林墨眸澈清,“就教马寨主,连庆八年夏,王希孟伴驾避暑山庄,返来后发觉书画院中传言极其不堪,自谁提及?”
不是王希孟江郎才尽,不是王希孟怠于盛名,而是他以后所作的画都被歹意进犯,再不见天日了!
“够了!”节南厉声,一点足,人出剑出,蜻螭收回一道刺耳背音,杀气腾腾。
王泮林走下船头,双目光芒耀闪,大袖流风,大步流星,“为何笑不出来?乌明惧罪脱逃,现在自寻死路,你我滴血不沾,当真痛快之极!”
节南长长吐了一口气,连听王希孟三件事,心沉无底。
马成均拢眉,眼锋锋利盯了王泮林半晌,“你公然不是王希孟,王希孟君子开阔……”
傅秦,采莲社傅春秋她爹,当今太学院长。
“她教会我,有仇报仇,报得了多少就多少,自欺欺人也无妨,本身心眼小呢,就不要积仇怨,痛快一时是一时。”
王泮林呵呵直笑。
“敢问马寨主,你为何图称心恩仇?莫非不是你之前积怨太深,也曾对王希孟抱有歹意,才甘心让人操纵,最后将他逼上死路?”王泮林反问。
王泮林半晌不出声,然后如此说道,“不管如何,这个谢字王某是说不出来的。这么吧,马寨主画师出身,又是造器能匠,我本来为长白豪杰会筹办了一份小小意义,不如就给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