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范令易这般,想为处所做点事,但下属不肯冒险,叫他筹齐先期物质,底子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的借口。
走过丘顶,安步入山,茂林以后山路陡下,很快来到一座山谷。
“范文正公一文红了岳阳楼,也红了滕子京,却有多少人晓得范文正公当时是看图作文,滕子京底子没有重修岳阳楼,倒是借了这篇《岳阳楼记》完成政绩,升官走人以后,由厥后继任者重修的。大家赞滕子京,我笑人云亦云。不过,反过来看,像这般一首诗一幅画一篇文而红遍天下的事情,当真很多。巴州地处偏僻,众州府中冷静知名,若范大人找些当朝名流,诗词歌赋赞一赞叹一叹,没准传到皇上耳里,修堰之事或许也就水到渠成了。”比来的吹嘘例子就是刘彩凝这位才女,节南是以有妙想。
范令易连连点头,“听君一席话,我茅塞顿开。本日来,原是想听听九公子高论,见他不在,才要兑了他那张借单。九公子不重诺,尝尝率性而为,我真怕他不认账。”
“九公子不在乎钱。”本来华侈是件很爽的事,而更爽的是,光亮正大胡作非为!
节南鬼主张多,“范大人必定是举子出身,不知是否看过范文正公的《岳阳楼记》?”
节南轻巧转移话题,“江徒弟,带我瞧瞧新造的火铳啊。”
江杰不知如何接话。
节南看得出来,范令易却断念眼子,正儿八经来筹办。
范令易叹口气,“早在我还是知县时就已经向上官提过,知州只道银钱紧缺,阁部不睬三司不允。本年我调任都水监,还觉得终究能促进此事,想不到仍无从做起。”
范令易眸中诧异,从未想过这个别例,“……女人见地不凡。”会有效吗?以名流鼓吹之力?并且熟知宦海之道!
节南听了,眼儿转一圈,“这么,范大人,买卖上的事我做不了主,却管账房。钥匙就在我这儿。你拿着九公子写的借单来讨银子,按理我当还银子给你。三百金换五千贯钱,您要觉着好,我立即给你取去。”
节南笑得眼眯成线,“这个好!财帛身外物,哪及名留芳。再说,范大人要真拿下修堰公事,给九公子奉上买卖买卖,也是返还了嘛。”
范令易点头,“不是,在巴州当了三年县衙主簿,三年知县。”
离大棚较远的平谷,几人围着一大架的木轮铁弩,俄然砰一声,一物如大鸦嘴,飞上半空,往下喷出五六发铁箭,铁箭空中爆火,落地炸起泥石,惊了隔山鸟群。
江杰喜道,“嘿,六女人一来,大师伙就争表示,这坑炸得必定大。”
北都沦亡,颂朝在都安建起新都,连天子都另立了一个,更不提宦海更替。但是换来换去,换不掉为官之道,换不掉品级清楚。
“范大人巴州人?”
“今春刚从巴州调上。”范令易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