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暗笑:“这西门庆虽是大师公子,但现在看来,他家中所传的那点儿镇守口袋的高雅,俱已抖尽。”
西门庆摇手道:“这个却不干太师的事。方才我神游太虚,正欲细心穷究太师命理,谁知心中有一忧愁之事直冲上来,将我神思扰乱,害我功亏一篑。这一来,怎能不叫民气头懊丧?”
一时候酒足饭饱,蔡京便请西门庆入书房说话,西门庆抹抹嘴,晓得明天的戏肉要来了。
蔡京浅笑道:“本来如此!这点小事,何劳四泉如此忧心?那打虎豪杰慷慨壮烈,杀了一众小人,恰是为民除害,只当嘉奖,岂可加刑?老夫这便手书一封,让急递铺飞马送往东平府我那弟子陈文昭手上,必定不能让四泉你的兄弟受了委曲!”
进了书房,翟谦退出,屋中就只剩西门庆和蔡京两人。蔡京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四泉,我知你天星降世,有未动先知之能,你看老夫这些年中,气运如何?”
西门庆一边被蔡京拉着走,一边假痴不癫地妆出猜疑不定的懵懂之状,他那乡巴佬土包子的形象演义得恰到好处,落在蔡京和翟谦的眼里,主仆二人都是悄悄好笑。
突破金枷逃饿虎,挫开玉锁走毒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又感喟一声,便将武松杀人,闯下了泼天大祸之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不过想起刚才那“荷叶浮萍”的笑话来,蔡京还是忍俊不由,暗笑着想道:“竟是好久都未曾如许畅快笑过了,明天倒能够多吃几碗苦涩米饭,呵呵!以这西门庆的资质,即便有文昭指导,只怕科考之途,也必定是盘曲不平,风波不竭,少不了还得由我脱手助他一臂之力,于山穷水尽中将他拔出世天,当时再让他拜入我门墙,他感念我才深。”
蔡京屏息半晌,却见西门庆把眼睛一张,仓猝上前问道:“四泉,你推算得如何?”
心中拿定主张,拜师的话也就不再提起,只是笑着问西门庆道:“方才那篇《鹿鸣》,却背得差了,可再背别的来听听!”若西门庆再背出甚么笑话儿来,笑一笑十幼年,他太师老爷恰好能够借一借这年青星主的喜气。
西门庆道:“泛博彼苍覆盖之下,都是那王家的地盘;循着大地行遍四海,天下人都是王家的子民。小的每读到这一句,便感觉心头彭湃,男儿汉只要为国为民,才不算枉活了一世啊!”
本来这首《诗经;小雅;北山》,是讽刺统治者用人劳逸不均的名作,西门庆信手拈来,断章取义之下,既表了本身对朝廷的“忠心”,也能够撤销无数人因本身那天星名头引发的狐疑,正可谓一举两得。
蔡京听得莫明其妙,忙问道:“四泉此言何意?”
西门庆心中明白:“啊哈,蔡京要请我一起去做酒囊饭袋了。”但他现在扮演的是方才苦海转头只学技击不学无术的纨绔形象,当下只是光着眼睛陪着蔡京站起来,在那边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