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方才刚退下,关谨便即伸手入怀,一边说着,一边成心偶然地向案牍处靠了畴昔,话说到“请”字时,空着的右手俄然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只一挥,刀光便有若闪电般地掠过了李懋的脖颈之间。
“想杀朕,朕先杀了你,儿郎们,随朕杀贼啊!”
“冲出来,活捉李轨!”
安家前院大厅中,一炷插在香炉上的香明灭不定地燃到了最后,跟着最后一股青烟腾起,香火终究燃烧了,一见及此,身披重铠的安兴贵神采刹时便因冲动而涨得个通红,霍然起了身,语带颤音地提示了一句道。
“扑……”
“李贼在那儿,杀上去,活捉李贼者,重重有赏!”
兰州城的城守府中,李懋正自狂乱地大发着雷霆,不为别的,只因城中俄然传出了李轨已被叛军杀死之流言,弄得军中上高低下皆是民气惶惑,恰好接连派去姑臧的信使都是有去无回,李懋本人也不清楚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可不管如何说,他都不能坐视这等流言在这么疯传下去。
“陛下,贼子势大,挡不住了,末将这就保护您撤走!”
大乱起时,李轨正在寝宫中搂着新纳的妃子熟睡如雷,冷不丁被喧闹声吵醒了过来,当即便恼火得不可,正筹办着陪侍的寺人去察看个究竟,却见一名小寺人疾走着从屏风处冲了出来,连施礼都顾不上,便已是气喘如牛地嚷嚷了起来。
……
听得李懋有所叮咛,前来禀事的亲卫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着应诺之余,仓促便退下了堂去,不旋踵,便见一红脸一黑脸两名大将昂然从外头行了出去,红脸者便是关谨,黑脸者则是军中骁将胡凝。
身临绝境之下,李轨反倒是不镇静了,面无神采地扫了李贇一眼,一派安闲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尔等全都退下!”
“好,那就开端罢!”
“免了,何事,说罢”
见得关谨这般谨慎之做派,李懋固然不耐得很,可还是依着关谨的意义,挥手将陪侍诸般人等全都屏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