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张君武这等做派,屈突通就算有怨气也自不好发作出来,加上也急于晓得张君武到底会如何安排本身,也就没再矜持,眉头一扬间,便与张君武一道上了停在道旁的豪华马车,未几会,但听一声鞭响,马车已然启动,缓缓向城门处行了去。
“老朽乃直肠之人,不耐虚假,张大将军且就直说好了,究竟欲置我大隋社稷于何地?”
“屈大将军,请罢。”
“大将军贤明,魏将军,为确保大将军一起之安然,还请将军借杜某一千骑,某这就护送屈大将军进京述职去。”
杜如晦的话音方才刚落,不等屈突通有所表示,杜子陵已上前一步,扬声应了一嗓子,摆了然站在齐郡军一边之态度。
“呵,如此也好。”
听得屈突通声色不对,前来禀事的亲卫自是不敢稍有拖延,赶快给出了个解释。
屈突通到底是心中有气,先前人多的场合下,他不好发作,这一上了马车,屈突通可就不想再忍耐了,一开口便是问责之语气。
杜如晦底子无所谓屈突通的狂态,在他看来,屈突通分开了潼关,那就只是条案板上的鱼罢了,想如何切就能如何切了去。
大业十四年仲春十八日,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在杜如晦一行人等的“护送”下,日夜兼程,终究赶到了长安,张君武亲率在京之文武官员出城郊迎,不但如此,还以长辈自居,不等屈突通上马,便即抢上前去,躬身施礼,算是给足了屈突通面子。
杜如晦这等有恃无恐的态度一出,屈突通的眼神立马便是一黯,再一看周边两部将士们严峻防备之模样,心顿时便已沉到了谷底,没旁的,就算他屈突通能杀出重围,也能调来其他各部对这两部叛军加以围歼,可军心已是完整乱了,又哪能够挡得住近二十万齐郡军精锐的攻杀,只怕不等他安定了内哄,齐郡军那头便已策动进犯了,成果明显只要一个,那便是潼关军大败,而他屈突通就此成了反贼,毫无疑问,这等成果明显不是屈突通所乐见的,与其被人当反贼给杀了,倒不如回京后再相机行事,看可否有所转机,一念及此,屈突通也就懒得再跟杜如晦打嘴皮官司,哈哈大笑地便表白了接管调令之态度。
屈突通悄悄地等了半晌,见二将始终保持着沉默,明显是不耐了,抖了抖手中的马鞭,调门蓦地便是一高,显见已到了发飙的边沿。
“嗯?杜子陵与魏涛安在?”
“如何回事,嗯?”
“混蛋,一群废料,走,看看去!”
“报,禀大将军,不好了,城东杜子陵与魏涛两部兵马因琐事起了纷争,目下正在对峙当中。”
“大将军一起辛苦了,且请随长辈同车回城可好?”
屈突通的表情本来就已糟透了,再被这等禀报一激,双眉立马便倒竖了起来,尽是不耐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俗话说得好,不好伸手打笑容人,屈突通虽是满腹的怨气,在这等场合下,也自不能胡乱发飙,但是于回礼之际,声音倒是不免显得有些生硬。
“下官齐郡军外长史杜如晦见过屈大将军。”
城东两座虎帐间,两拨将士正自剑拔弩张地吵骂个不休,俄然间一声断喝暴但是响中,十数骑奔驰而来,两拨将士立马各自向后退开,让出了条通路。
饶是屈突通冷哼之际,身上的煞气浓烈得有若本色普通,但是杜如晦却无涓滴的慌乱,但见其徐行走到了屈突通的马前,长鞠为礼地自报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