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恰是裴仁基,张将军一起辛苦了,来人,翻开城门!”
如果换了旁人,遭此礼遇,十有八九要火大不已,可张君武却涓滴不觉得意,恭谦地应了一声,便即策马回到了本阵当中。
仓促交代了罗士信等人一番以后,张君武紧着便策马来到了城下,冲着城头一拱手,非常客气地号召了一嗓子。
当凌晨的第一缕阳光晖映到了虎牢关的城头上之际,全部关城蓦地严峻了起来,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不已中,一队队的披甲军人猖獗地冲上了城头,箭上弦、刀出鞘,浑然就是一派大战将至的慌乱,不为别的,只因一支军伍正踏过已然结了冰的汜水河,向关城迤逦而来。
“是少将军,真是少将军!”
裴仁基话音方才刚落,还不等身边的将士们出声应诺,就见站在其身边的那名文官已是扬手喝止了一嗓子。
……
“敢问城上的但是裴大人么,末将张君武在此有礼了。”
“嗯……”
不消说,这支奇特的小军队恰是张君武所率的齐郡军残部,方才行到了离城百步摆布的间隔上,就见张君武一扬手,已是中气实足地下了令。
第九章 通衢朝天(一)
“就依裴大人。”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近半个时候,城头上一阵狼籍以后,终究有十数名将领簇拥着一文一武两中年官员从城碟处探出了头来,狼籍的嚷嚷声顿时就此大起了。
裴仁基被萧怀静如此这般地当众呵叱,心下里自是火大不已,何如萧怀静所言也自不无事理,裴仁基怒归怒,却也没得何如,只能是闷闷地出了口大气,而前面带难堪之色地冲着张君武一拱手道:“张将军包涵,裴某守关有责,开城能够,还请张将军所部分批入城,以免有所曲解,如此可成?”
“有劳了。”
军伍的范围不大,也就两千人不到罢了,乃至连军旗都没有,衣甲更是班驳狼籍,军容实难言严整,可气势倒是威武雄浑得很,一看便可知是百战之精兵,行进间有若山移普通,叫人望之生畏,饶是虎牢关上的隋军也算是精锐军队,可还是不免被那支小军队的气势所慑,城头上满满皆是粗重的喘气之声。
齐郡军乃是大隋第一战神张须陀一手练习出来的强军,就练习水准而论,可谓是冠绝天下,这不,张君武只一声令下,近两千人马齐刷刷地便停了下来,缓慢地列好了鉴戒队形,整齐齐截,铁血之气仿佛。
……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瓦岗寨雄师之压力,裴仁基正苦于部下兵力不敷,急欲收编齐郡军残部为己用,这一见张君武竟然又带回了近两千精锐,心中自是欢乐得很,客气地还了一礼以后,也没甚多的言语,挥手间便已下了开城之令。
“等着!”
张君武所部离城并不甚远,自是早都听清了谈判之颠末,当即便全都怒了,骂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甚么狗屁号令,安敢如此对待我等!”
固然心中思路纷杂不堪,但是张君武却并未是以落空了沉着,这一见众将士情感有失控之虞,自是不敢粗心了去,紧着便断喝了一嗓子。
响动一起,本来正自深思不已的张君武立马便被惊醒了过来,昂首一看,立马便认出了诸多的同袍,其中不但有秦琼、贾务本两名虎贲郎将,更有张恒、张磊等数名张家的家将在内,但是张君武却并未急着与同袍们打号召,而是先冲着被世人簇拥着的那名中年将领拱了拱手,非常恭谨地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