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张君武这般说法,执失思力脸上的猜疑之色顿时便更浓了几分,没旁的,遵循草原之端方,败北被擒一方如果要想归去,那就得支出大量的赎金,突厥汗国在对内对外上,都是如此行事的,现在张君武竟然不要赎金便肯放人,这叫执失思力又如何肯信。
执失思力的问话乃是下认识之所为,实在并未颠末大脑,算是偶然之讲错,可张君武的神采倒是立马阴沉了下来,佯怒地便哼了一声。
张君武并未在乎执失思力的目瞪口呆之表示,满脸诚心状地便又扯了一大通睦邻友爱之类的大事理,顿时听得执失思力的脸上满满皆是猜疑之色,实在搞不懂张君武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
“这……那就恕罪臣孟浪了。”
这一见张君武如此坦诚相待,执失思力的心底里当即便涌起了一阵暖流,但却并未表示出来,而是恭谨地抱拳行了个礼,面色寂然地发问道。
执失思力定定地看了张君武好一阵子,见张君武脸上的诚心之色始终稳定,心下里也自有些信赖张君武或许是真的想和谈了,只是在搞不清楚张君武所要开出的前提之前,他倒是不敢等闲表态的,只能是游移地发问了一句道。
张君武仿佛还是有些不满执失思力对本身为人诚信的思疑,可到了底儿,却并未降罪于其,而是腔调略显生硬地问出了个令执失思力再度大感不测的题目来……
“执失将军且自放心直言,出得卿口,入得朕耳,到此即止,只当是随便谈天便罢。”
方才刚被押送到中军大帐中,执失思力第一时候便发明事情仿佛跟他所料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没旁的,只要宽广的中军大帐中,就只要张君武单独一人端坐在一张几子背面,边上是一小火炉,炉上一壶茶正自烧得滚沸,这明显不是鞠问犯人的架式,倒像是要宴客普通,自不免便令执失思力为之一愣的,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但见其疾步便抢到了御前,非常恭谦地便行了个觐见之礼。
“卿有甚疑问尽管直说,但消朕晓得的,定不会叫卿绝望了去便是了。”
“多谢陛下宽仁,那罪臣就直言了,不知陛下筹算如何与我突厥缔盟,前提有何?”
“陛下如此刻薄相待,实叫罪臣汗颜无地,只是罪臣有一迷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在搞不懂张君武葫芦里卖的究竟是啥药之前,身为阶下囚,执失思力又哪敢猖獗了去,紧着便后退了小半步,连道着不敢。
“君无戏言,朕向来讲一是一,从不虚言,卿莫非是思疑朕之为人么,嗯?”
“可汗性子略急而好强,少有肯听人劝之时。”
就算再给执失思力几个胆量,他也不敢质疑张君武为人不讲诚信,这一见张君武神采阴了下来,哪还坐得住,赶快蒲伏在地,连道着不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