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已然过了午,时价隆冬,气温自是高得惊人,纵使只着一件单衣,又是处在中军大帐中,可张君武还是被热出了一身的大汗,但却顾不得去擦拭上一下,双眼直愣愣地死盯在沙盘上,眉宇间尽是粉饰不住的忧愁之色,没旁的,只因到了此时,韩信岭的战报还未曾传回,这叫张君武如何能放心得下。
“鸣金!”
“呜,呜呜,呜呜……”
“哦?”
“报,禀大将军,贼军大肆出营了!”
山腰处,尉迟恭以一敌二兀自占有了绝对的上风,正自筹办加一把力,先灭杀已然伤重不支的陈明振,冷不丁见得山顶处多量的华军兵士手持长马槊簇拥而下,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也自顾不得再去斩杀陈明振了,一鞭逼开死缠烂打的牛德,紧着便呼喝了一嗓子,率部往第二道堤坝处退了去。
“轰,给我接着轰!”
韩信岭乃是战役的关头要点之地点,固然早已派去了援兵,不止是张摩所部的一万兵马,半夜前,张君武还特地又派出了信使,着令文仲明所部骑军先行赶去声援,题目是张君武没法肯定陈明振所部究竟可否支撑到救兵的赶至,万一如果不能,此番东征便有着得胜而归之危,一旦让李家做大,再想破之可就难了。
见得城头上的守军竟然敢还手,还竟然获得了战果,程咬金当即便怒了,咬牙切齿地便吼怒了起来。
瑞明二年七月十九日,卯时末牌,天刚拂晓,华虎帐地中俄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凄厉号角声,刹时便将晨间的安好敲成了碎片,跟着两扇丰富的营门敞开间,一队队甲士推着各式攻城器具从营中徐行而出,迤逦地向两里开外的霍邑城行了去。
“投石机策动,给老子先打掉敌守城弩!”
“全军止步,撤!”
逐鹿群雄中,就属华军最正视武备,各种奥妙兵器不竭出现不说,便是投石机、弩车等通例战阵利器,在设备军队时,也自不遗余力,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属这个期间的天下最强者,不计李靖那头的装备,光是在西城处,便有着多达三百五十余架的中、重型投石机,分红数个阵列,同时策动之下,阵容可谓是惊人至极,只一轮齐射,便砸得城头烟尘滚滚大起。
“撤,快撤!”
见得华军援兵已至,李世民一双充满了血丝的双眼顿时便为之一黯,自知已再难有拿下韩信岭之能够了,自是不肯再平白折损兵力,尽自无法得很,也只能是紧着下了道将令。
自插手齐郡军以来,程咬金可谓是经历了大小战事无数,可要说到充当攻城前军批示么,却还是大女人上轿头一回,镇静自是不免之事,一获得准予打击的旨意,精力当即抖擞了起来,挥手间,便已豪气实足地下了道号令。
“报,禀陛下,韩信岭大捷,我军歼敌两万三千余,现有战报在此,请陛下过目!”
一听“大捷”二字,张君武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也自顾不得细问,轻吭了一声,一伸手,便将战报取到了手中,一目十行地过了一遍以后,双眼不由便潮湿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昨日一战实在是过分惨烈了些,赵枫、宁雷两名大将尽皆战死当场不说,八千精锐更是折了五千九百余众,换而言之,陈明振所部实在已是完整打空了,这等丧失无疑是惨痛得很,幸亏终归是打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