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和议之事还是由魏叔跟朕的礼部尚书谈了去便好,朕说过了,本日只论私谊,不谈公事,成果倒好,魏叔拉着朕便扯了如此之久的国务,当罚!”
魏处绘受命前来就是为了要让张君武撤兵,这会儿一听张君武如此发起,他哪有不乐意的理儿,紧着便从广大的衣袖里取出了封大红封面的国书,双手捧着便要往张君武面前递了去。
魏处绘倒是说得个楚楚不幸,可张君武心中倒是暗自嘲笑不已,没旁的,张君武部下的谍报体系早已遍及各路诸侯,固然未见得能深切核心,但却已生长了很多各盘据权势的中层官员,特别是窦建德这个大敌处,就更是如此了,又怎能够会不清楚魏处绘所言完整就是一派胡言,当然了,心中清楚归清楚,张君武却并未点破,而是故作大怒状地一拍几子,恨声便骂了一嗓子。
见得魏处绘如此利落,张君武当即便龙颜大悦,哈哈大笑地也端起了酒樽,陪着饮了一气,又接着乱扯起了闲话,这一回,魏处绘但是共同得很,风妙语语不竭,宾主尽欢颜……
差使办得如此顺利,魏处绘的表情自是为之大好,赶快便端起了酒樽,自斟自饮地连干了三大樽。
“温兄,他但是出了甚事了?”
“本日能得见故交之子出息若此,魏某便是死也自欣喜了的,只不幸我家温儿他……”
“魏叔,您这是……”
两邦来往向来不会有甚诚信之说,所谓的和谈签订出来就是为了被撕毁的,这一点,张君武比谁都清楚,对魏处绘的矢语么,张君武心下里自是不屑得很,可表示在脸上的倒是被打动了的神采。
“就这?”
张君武一贯不太喜好杯来盏往的应酬,但这并不料味着他不精通此道,实际上恰好相反,这么些年的大宴群臣下来,张君武早就历练出来了,加上酒量也豪,这会儿故意要跟魏处绘瞎扯淡之下,以其之辩才,那真是从天南扯到了地北,每当魏处绘筹算将话题引向和议一事之时,张君武总能找到新奇之话题,酒都已过了数巡了,不幸魏处绘就愣是没能找到一个得当的开口之机遇,眼瞅着景象不对,魏处绘可就不免有些急了,这一急之下,还真就让他想出了个鬼主张,但见其趁着一樽饮尽的空档,俄然眼圈一红,冷静地催泪了起来。
这一见张君武迟迟不肯表态,魏处绘明显是有些急了,这便一举手,满脸冲动之色地发了个毒誓。
“回陛下的话,确有此事,只是我家国主并未承诺出兵,恰好相反,我家国主但是说了,以暴易暴乃纣桀之行动也,明主不得已方可用之,今,我大夏与华朝并无纷争,岂可妄动兵戈哉。”
“嗯……朕实在也不肯天下狼籍复兴,然,朕却听闻王世充派了其三子王玄琼并段达那老贼到了大夏,说是要请大夏派兵来与朕争锋,可有此事么?”
“不成,千万不成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我家国主夙来爱民,此番只是因着朝中有小人作怪,方才会委曲了温儿,如果因外臣故,引发两邦交兵,乃至生灵涂炭,那外臣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了啊。”
“陛下明鉴,外臣所言句句是实,如有子虚,叫外臣万箭穿心而亡!”
“哦?竟是如此,唔……”
“不瞒陛下,外臣此番本是筹算带温儿一道来向陛下存候的,却未曾想朝中有小人作怪,说是外臣这是要携子叛逃,乃至于国主大怒,欲拿外臣作法,幸亏外臣在朝中另有些分缘,帮着说了些好话,国主方才放了外臣一马,然,却将温儿扣下了,说是外臣若不能办好差使,定要拿温儿来开刀,唉,外臣这也是没了体例了,只得紧着来叩见陛下,还望陛下能给外臣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