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可不成,贤人有言曰:礼不成废,董大将军远道而来,水某身为嵩阳地主,岂能不食箪浆壶以迎王师,还请这位军爷再走一趟,禀了然大将军,容水某这就去催催城中父老可好?”
见得水渺冉如此张狂,几名押送的兵士顿时便怒了,一拥而上,便要给水渺冉来上一顿老拳,却见董康买挥手冷哼了一声,众兵士们自是不敢冒昧,只得悻悻然地退到了一旁。
“嗯!”
董康买此令一出,自有身边侍立着的亲卫们轰然应诺而去,未几会,便见数名兵丁押送着血染官袍的水渺冉从城中迤逦而来,待获得了中军处,两名扭着水渺冉胳膊的兵士齐齐断喝了一嗓子,各出一脚,毫不客气地便踹向了水渺冉的腿弯。
“哈哈……水某怕死,却更怕平生清誉遭毁,何必惺惺作态,来吧,杀剐随便,水某不过先走一步,在鬼域路上等着尔等就是了,一群草寇也想顺从我帝国之威,不过插标卖首之徒罢了!”
“传令下去,前军马上建议进犯,限一个时候内拿下此城!”
“这个天然,这个天然,还请军爷放心,水某这就办了去。”
水渺冉死志早萌,又怎会在乎董康买的威胁之言,不但不惧,反倒是哈哈大笑着痛骂了董康买一番。
“尔不怕死么?”
董康买生性残暴好杀,不杀水渺冉,只是不想成全其之名声罢了,至于其他战俘么,董康买可就没啥慈悲心肠了,一声令下以后,便听城边惨嚎声大起中,百余被俘的老弱百姓以及两百余守军将士全都被大夏军砍杀了个精光……
听得水渺冉这般言语,董康买顿时为之暴怒不已,“噌”地便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只是在挥刀之际,却又俄然停下了手,阴冷地笑了笑,挥手间便已下了道将令,旋即便见边上的亲卫们轰然应诺之余,齐齐拥上了前去,也不管水渺冉如何痛骂,七手八脚地便将其押送了下去。
“嗯?混蛋,去,将那狗县令给本将提了来!”
面对着潮流般涌来的大夏步兵,水渺冉的神采一样也自泛了白,但是为了鼓起全军之士气,他倒是不得不强撑着做起了战前动员。
“传令下去,不留俘虏,全军马上开赴,进山!”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报,禀大将军,贼军已在断龙涧安下了堡垒。”
董康买满脸阴霾地死盯着水渺冉看了好一阵子以后,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沉森的话语。
夏季的入夜得迟,直到戌时末牌,夜幕方才算是真正落了下来,圆月初升,繁星满天,景色无疑极美,但是怠倦已极的大夏军将士倒是偶然去赏识这等美景,除了轮值的明暗哨以外,大多都已早早猫在营帐里睡得苦涩了,天然无人能发觉到离断龙涧六里开外处,正有一彪军摸黑赶来。
“休要罗唣,给尔一炷香的时候,从速开城,若不然,结果自大!”
“跪下!”
“呜,呜呜,呜呜……”
水渺冉到底是混宦海之人,演技自是不差,哪怕心中早已起了殉城之心机,却半点都未曾带到脸上来,只一味地演着戏。
“报,禀大将军,城中已空,只要百余老弱。”
“嘿,好胆色,一心求死么,本将岂会遂了尔求名之心机,来啊,将这厮给本将把守好了,本将要其亲眼瞧着我大夏是如何砍下张家小儿之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