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见张君武已然冲了出去,张恒自是不敢稍有拖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大喊着便率残存的十数名亲卫策马向前飞奔,紧跟着张君武便杀进了乱军当中。
“跟我来,杀出去!”
“杀!”
林子虽不算密,可到底是树林,策马入林与敌交兵无疑是件极其笨拙之事,这么个初级弊端,张恒自是不会去犯,底子用不着张君武叮咛,他便已厉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紧随厥后的十六名亲卫齐齐翻身下了马背,行动纯熟非常地将马缰绳每五匹一绺地归并在一起,往边上的树上一绕,电光火石间便已构成了道不算太周到马墙阵,挡住了澎湃冲来的众蒙面人。
张恒等亲卫人数虽未几,可个个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卒,再加上有着张君武这么个绝世勇将为箭头,突击之势自是迅猛非常,饶是众蒙面人拼力反对,也没法顶住张君武等人的凶恶突击,眼瞅着包抄圈要破,林子中先前命令的那人明显是急了,大吼着便吼怒了一嗓子。
只这么一甩头,烦躁的表情虽还是还在,可儿倒是略微复苏了些,张君武这才警悟到周边的环境仿佛有些不太对劲――没有虫鸣――固然已是暮秋,可毕竟尚未到夏季,似扬州这等闷热之地,此等时分决然不会少了虫子之鸣唱,可眼下耳边除了车马之声外,竟然没听到一声虫鸣,这明显别有蹊跷!
一脚既出,张君武底子就没去理睬那名惨嚎着倒飞出去的蒙面人,大吼了一声,趁着另两名蒙面人被反震之力震得身形不稳之际,将手中的长马槊一甩,有若鞭子般便抽击了出去,不幸两名黑衣蒙面人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闪,当即便被抽得横飞了开去,人在空中,鲜血狂喷不止,就连惨嚎声都来不及收回,便已没了声气。
固然一开战便已连杀数人,何如来敌实在是太多了些,真要缠斗下去,闹不好一行人都得交代在此处,对此,张君武自是心知肚明得很,一边冲杀着,一边号召张恒等人搏命向前突击。
这一拨冲杀而来的较着都是死士,饶是张君武神勇无俦,可众黑衣蒙面人却并未被吓退,不由如此,反倒是更凶悍了几分,但见三名身材魁伟的蒙面大汉齐齐吼怒中,三把横刀蓦地从三个方向缓慢劈来,雪亮的刀光凶戾非常。
就在张君武方才钻出车厢的那一顷刻,道旁不远处的林子中俄然响起了一声吼怒,紧接着百余支羽箭吼怒着暴射而来,瞬息间便将马车厢射得有若蜂窝普通,倘若张君武还待在车厢里,断难逃过乱箭穿身之厄。
张君武向来就不觉得江都会是甚善地来着,一旦心中有警,自是半晌都不敢担搁,一边哈腰钻出车厢,一边厉声便下了道号令。
“庇护大将军,撤,快撤!”
“给我死!”
“上马,布阵御敌!”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可张君武的心境倒是如何也安静不下来,时而是头疼与九江公主之间的干系,时而又在忧愁着南阳那头的安危,再加上还得惦记取太原那头的能够之异变,各种遐思纷杂如麻,搅得张君武头都大了好几圈,越想便越是心烦,无法之下,也只能是猛甩了下头,长出了口大气,试图以此来平抑一下烦躁的表情。
林子中,一样蒙了面的宇文承趾底子没想到张君武会俄然率部杀进林中,不由地便是一慌,可待得见缓慢冲来的只要张君武一人罢了,紧绷着的心弦顿时便是一松,不但不避,反倒是一挥手,率着身边六名妙手侍卫气势如虹地便冲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