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微臣之罪有三,其一,只会兵戈,不会为官,乃至于获咎诸多同僚而不自知;其二,只知进,不知退,帮衬着平乱,却忘了要分功于人,乃至惹来无穷之非议;其三,微臣眼中只要平乱,自发得是临机定夺,实则有擅专之嫌,微臣有罪,自当任凭陛下惩罚。”
表忠又不费钱,可着劲上就是了,只消能将隋炀帝忽悠畴昔,张君武但是不吝多费些唇舌的。
“陛下,世人皆曰张大将军武勇盖世,力能扛鼎,臣等敬慕已久,只是未知真假,今,恰有力士在此,如果张大将军能与之一较,既可为大宴增色,又可解我等之惑,实妙事哉。”
“嗯,说得好,朕得爱卿,恰如武帝得霍骠姚也,爱卿且自平身罢。”
“陛下明鉴,微臣心中只要陛下,只要社稷,苟利社稷,自当存亡以之,别人如何批评,微臣向不放在心上!”
隋炀帝明显是被张君武的表忠给打动了,本来寂然的神采已是完整和缓了下来,非常欣喜地嘉许了张君武一番。
“哦?哈哈……好你个张君武,还说不敢自辩,你这是认罪么?怕是夸功给朕听罢?”
“嗡……”
隋炀帝即位十三年来,措置过的朝臣早不知凡几,凡是被当庭问责者,不是大声呼冤,便是痛哭流涕地告饶,压根儿就没见过似张君武这般平心气和地直接认罪者,一时候还真就有些反应不过来,很较着地愣了愣,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沉森的话来。
“说说看,尔之罪安在,嗯?”
“陛下明鉴,霍骠姚曾言曰:匈奴未灭,何故家为?微臣既蒙陛下期许,自不敢让霍骠姚专美于前,天下不平,微臣誓不立室!”
帝王赐宴乃是天大幸运,固然张君武本内心实在不肯那么张扬,可在这当口上,又哪有他回绝的份儿,只能是紧着跪倒在地,作出一派感激涕零状地伸谢了天恩……
隋炀帝这话问得寒气四溢,惊得来护儿瞳孔都自不免为之一缩,可张君武倒好,干脆利落地便自承了三大“罪”。
“微臣愿为陛下交战四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对于隋炀帝这等刚愎自用又多疑的君主,最好体例不是恭维阿谀,而是表忠心,随时随地表,那才是拍马的最高境地,对此,张君武自是心知肚明得很,仗着演技高超,哪怕心中实在对隋炀帝鄙夷万分,可表示出来的永久是一派的忠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