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罗将军,敌大营方向有军杀来,看灯号,领军大将乃是李仲文,其部越三万兵马,正高速向此行来,离我军只要五里之遥了。”
罗士信虽站在首筏之上,可靠着盾牌以及长马槊的格挡,倒是未曾中箭,可被集火之下,筏上的兵士倒是倒下了两人,筏子的推动速率顿时便慢了下来,当即便令罗士信气恼得不可。
“弓箭手筹办,给我射!”
固然天将亥时,夜已较深了,入夜得很,可因着两边都点起了大量的火把之故,彼其间的动静自是都模糊可见,不止是长孙明晟能瞧见齐郡军的大范围抢渡,一手持着长马槊、一手提盾的罗士信一样能瞧清对岸的李家军正在严峻布阵,但是罗士信却底子不放在心上,一有害怕地耸峙在筏首处,喝令筏上的将士抓紧划水进步。
落在了中流位置的木筏终究靠上了北岸,罗士信早憋得慌了,也不等木筏完整停稳,便已是一声大吼,飞身跃上了岸,大步流星地便向已颇显混乱的李家军方阵杀了畴昔,手中的长马槊一扫便倒下一片,枪过处,李家军兵士非常惨嚎着长空乱飞,底子无人能接得下其一枪之威。
“晓得了,再探!”
“吹号:号令各部向我挨近,搭建浮桥!”
“稳住了,不要乱,大元帅的援兵斯须便至,跟我来,沿河布阵,挡住贼军!”
卯时末牌,天赋刚蒙蒙亮,经大半夜之繁忙,便桥已然修复,而加建的三座浮桥也已近完工,严峻繁忙了一夜的罗士信这才刚松了口大气,就见一名哨探飞马奔驰而来,待获得了近前,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单膝点地,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嗖、嗖、嗖……”
“父帅明鉴,孩儿觉得张家小儿敢在此时强渡,必有相干之安排,暗夜难以视物,我雄师实不宜轻动,倘若中敌狡计,反倒不美,与其在此与敌胶葛,不若按原定之打算行事。”
“全军止步,当场布阵!”
李渊皱着眉头想了想以后,终究还是以为李世民所言方是正理,也就没去理睬李元吉的幽怨之眼神,挥手间便已下了最后的定夺……
“呜,呜呜,呜呜……”
“跟我来,杀啊!”
暗夜出兵极易遭埋伏暗害,别说似李家军这等临时纠集起来的军伍了,便是强军在暗夜里遇袭都难逃崩溃之了局,此一条,李世民自是看得通透非常,他可不信张君武会不预作安排的。
李元吉先前自请去攻打洛河的要求没能在军议上得以通过,心下里自是很不爽又让李世民给出了一次风头,这会儿自发得能抓住战机,也不等李渊有所表示,便即从旁抢了出来,昂然地请命了一句道。
听得李元吉这么一说,李渊顿时又心动,毕竟半渡而击乃是兵家至理,如果能就此给齐郡军一个迎头痛击,那也不必再退兵蒲城了的,只是心动归心动,李渊倒是不敢遂决,这便将视野投向了李世民。
“划,快划!”
“父帅,贼军方才刚过河,此际必在抢修便桥,孩儿请命率部前去冲杀一阵,定可得一大胜!”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过河击贼(三)
卖力统领这支小军队的是李家军中的一名建节尉长孙明晟,论起来是长孙无忌的堂兄,只因是旁系,往昔在家属中并不受正视,暮年分开家属去江湖上厮混,当过胡匪首级,因勇武过人,在朔方郡一带很有贼名,李渊与太原起兵时,长孙明晟率部去投,却因胡匪的身份,并未曾得重用,官阶仅建节尉罢了,可论武略与胆气却并不差,哪怕面对着罗士信所部的大范围抢渡,长孙明晟也自未曾过分慌乱,呼喝着便驱兵冲出了军寨,在河岸边列出了迎战之阵型,明显是筹算杀齐郡军一个安身未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