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不急着喝,宜山且着人将这两日的各地公文皆送了来便好。”
这近一个多月下来,来护儿但是没少与张君武论兵,又怎会不清楚张君武的军略之能乃当世之大师,对其自言能平乱一事,自是信得过,只是一想到要将急报捅到隋炀帝处,来护儿不由又有些犯难了,没旁的,概因扣下急报一事可不是戋戋一个兵部能做得了主的,十有八九是苏威等极品朝臣们的共鸣,真要将事情闹大发了去,饶是来护儿再朴重,也不免有些个头皮发麻不已。
“唔,你,就你了,且去将这两日统统公文都取了来,老夫等着要看。”
“贤侄真乃社稷才也,有贤侄领军,平乱可期啊,只是这急报……”
一听来护儿这般说法,孟景心底里立马涌起了一阵不妙的预感,何如来、张二人官阶都远在他之上,特别是来护儿,不但是他孟景的老下级,另有着参知政事的权责,几划一于宰辅,纵使心中有所疑虑,却又哪敢将二人拒之门外的,也就只能是陪着笑容地将来、张二人迎进了大堂,又筹措着让差役们紧着上茶。
来护儿这么一问自是正中张君武之下怀,但见其面色蓦地一肃,已是慷慨激昂地表态了一番。
“伯父有令,小侄自当景从。”
“伯父息怒,眼下要紧的是平乱大计,若能尽快剿除诸寇,自有大把时候来整肃朝纲,实不必急于一时。”
这一听张君武所言在理,来护儿也自很快便沉着了下来,只是心中的忧愁却并未消减多少。
来护儿带兵带了大半生,部下使过的将领无数,孟景就是此中之一,在其面前,来护儿言谈自是随便得很。
“嗯……那好,明日一早,老夫便与贤侄一道去兵部看个究竟也罢。”
见得来护儿已同意了本身的发起,张君武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也自不肯再就此事多言罗唣,紧着便起了身,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告别而去了……
来护儿到底是君子,固然还是有些担忧会获咎人,可终究还是决定插手此事。
被来护儿点了名的不是旁人,恰是昨日便与张君武通同好的林登,这会儿一听来护儿有令,他立马紧着应了一声,也不等孟景有所表示,仓促便退下了堂去,未几会,便引着数名差役抬着个盛满了公文的大木箱又从堂下转了返来。
来护儿卜一落了座,也自无甚酬酢之言,紧着便直奔了主题,明显是不筹算给孟景扯淡对付之机遇。
彼其间本来就是套好了的,张君武天然不会反对来护儿的发起,笑着应了一声,便起家走向了大木箱,缓慢地与林登对了个眼神,便即施施然地端起了一叠公文,转呈到了来护儿的案牍上,至于他本身么,一样也顺手取了几本,煞有其事地便翻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