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冲得实在是太快了些,刘弘基一把没拉住,这厮便已冲出了中军本阵,直急得刘弘基额头被骗即便见了汗,只是急归急,这会儿他也不敢率部随后掩杀,没旁的,部下将士大多都是临时搭配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结阵而战的话,倒还能打上一打,真如果乱了阵型,底子不成能挡得住齐郡军的打击,现在见得李元吉冒然杀出,刘弘基也自无法得很,只能是连下了数道号令,强令各部保持阵型,随时筹办策应李元吉。
“找死!”
“哈哈……贼子公然来了,好,弘基且在此压阵,待某率骑军上前杀上一回,先挫敌锐气!”
齐郡军大多是步军,行军速率自是快不起来,固然是一大早便从商洛解缆,可一起迤逦而行之下,末时将尽了,方才行进到了离长安十里开外处,正自策马缓行间,却见一骑哨探奔驰而来,将最新之敌谍报到了张君武处。
“元吉!”
“全军止步,步军当场布阵,马队都有了,跟我来,反击!”
攻城战就是拿性命去填,战事可谓是残暴到了顶点,这等战事,李渊当然不会让儿子们上阵,故而,哪怕心痒难搔,李元吉也只能是在中军眼巴巴地呆着,现在,终究有了上阵厮杀的机遇,李元吉哪有不乐意的理儿,大声应诺之余,镇静奋地便冲出了中军,自行调兵遣将去了……
“报,禀大元帅,南阳军前锋已过了蓝田,正在向此处赶来。”
李元吉与罗士信同龄,都是十七岁,一样有着一身过人的技艺,所分歧的是罗士信早早成名,而李元吉除了在太原城中称王称霸以外,底子就无甚作为可言,此番随父杀进关中,也没能捞到啥像样的战可打,现在见得劈面那将年事与本身相称,顿时便起了斩将夺旗之心机,略一拨马首,吼怒如雷地便向罗士信冲去。
能多三千马队,就能多几分的掌控,这等美意,殷开山自是不会有甚贰言,紧着便躬身应诺不迭……
李渊本觉得李世民率部能稳稳拖住齐郡军主力,却千万没想到张君武底子就没理睬李世民所部,竟然就这么缓慢杀了来,一惊之下,本来就丢脸的神采顿时便黑得有若锅底普通。
申时一刻,日头已渐西斜,长安城以南的灞水河边,李元吉早已率部布阵多时,这一见远处烟尘滚滚而来,不但不惊,反倒是哈哈大笑不已,一声令下,率五千突厥马队便冲出了本阵。
就在张君武慢条斯理地行军的同时,刚率部从河谷中穿越了秦岭的李世民终究踏上了平原之地,这一见日头已然过了正中,脸被骗即便闪现出了一丝烦躁之色,也自顾不得全军马力已有些疲了,紧着命令之余,一扬马鞭,重重地便在马臀上抽击了一记,率部如飞般地向前急赶不已……
“末将服从!”
“再探!”
“少将军明鉴,贼军主力西去,必是欲寻我军主力决斗,此断不成忽视,还请少将军马上率骑军赶回长安,此地且就交由末将扼守,断不致叫贼军过了洛河。”
就在李渊暴跳如雷之际,却见一骑报马急冲到了高大的批示车前,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单膝点地,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长安城东门外,李渊双眼血红地死盯着城头,浑然不管上一拨攻城的将士几近折损过半,咬牙切齿地吼怒个不休,眼神里的恨意浓烈得有若本色普通,不为别的,只因李渊心中的怨气实在是太浓了些――就在昨日,阴世师趁着李家军尚未到达长安城下的空地,派兵毁了李家宗庙,将统统在京的李家后辈全都砍了头,悬在城门楼前示众,不但如此,还挖了李家的祖坟,将李家列祖列宗的骸骨全都烧成灰,撒在了长安各处城门口,说是要任由万民踩踏,以惩李家谋逆之大罪如此,在这等奇耻大辱的刺激下,不管是谁,都不免愤概于心的,李渊天然也不例外,一大夙起便出兵狂攻,至午不休,铁了心要一举拿下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