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
如果旁人,连着数日求见都被拒之门外,火冒三丈怕都是不免之事,皇甫无逸天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其人城府深,除了眼神稍有些不太天然以外,于见礼之际,还是淡定安闲得很。
张君武既是有令,那名报马自不敢再多言罗唣,紧着应了一声,仓促便退下了堂去。
张君武一声令下,自有陪侍在侧的亲卫紧着抬来了几子与蒲团,恭请皇甫无逸入坐,对此,皇甫无逸也没甚矫情,谢了一句以后,便即长跪地端坐了下来。
以张君武之夺目,又如何会不知皇甫无逸这么番看似忧国忧民之谈吐的目标之地点,不过是要他张君武从速腾出地盘罢了,而这,明显是超出了张君武所能接管的底线。
固然皇甫无逸粉饰得很好,但是张君武倒是一眼便看出了其心中的怨怒之情感,但却并未放在心上,乃至未曾出言解释一下拒见之来由,仅仅只是摆了动手,不咸不淡地叮咛了一句道。
“回大将军的话,玄月初三,王大将军率部与李密战于黄河故道,先胜一阵,于追击时中伏,大败。”
“大将军留步,下官告别。”
“哦?何时的事?”
“下官见过大将军。”
战况既已突变,张君武哪另有表情跟皇甫无逸瞎扯一气的,不容分辩地便下了逐客之令。
“皇甫大人客气了,来人,看座。”
“谢大将军赐座。”
王世充这么一败不打紧,却将张君武本来预定的疗摄生息之打算给打乱了去,一念及此,饶是张君武心性沉稳,言语间也自不免带上了几分的不耐之意味。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动静坏动静(一)
“皇甫大人有所不知,我军看似战无不堪,然,自仲春以来,大战连连,士气虽尚可用,然,兵马皆疲倒是不争之究竟,此时断不成再行远征,倘若稍有闪失,局势崩矣,此事断无可议之处,统统且待明春好了,想来以王大将军十几万之众,也不致有甚差池的,皇甫大人实不必过虑。”
张君武只一挥手,自有一名陪侍在侧的亲卫行上了前去,将折子转呈到了张君武的面前,但是张君武却并未去翻开,只是顺手将折子搁在了几子的一角。
固然非常不满张君武这等骄易之对待,可在此时现在,皇甫无逸也自不敢再多拖延,只能是满脸无法地请辞而去了……
张君武这等较着透着骄易的举止一出,皇甫无逸的眼神当即便是一凛,只是念及现在齐郡军势大,他也不敢劈面指责张君武的不是,只能是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怨怒,故作安闲地进谏了一番。
固然早就推测王世充恐怕不是李密的敌手,迟早必有一败,但是张君武却千万没想到这一败会来得如此之俄然,又是如此之惨,闻言之下,也自不免大吃了一惊。
“大将军明鉴,现在南阳既平,黄河以南诸寇已不成气候,唯瓦岗寨倒是日趋猖獗,若不早图之,却恐社稷危矣,还请大将军早作定夺。”
有鉴于张君武之前的诸多共同,皇甫无逸此番前来,但是向越王杨侗拍胸脯包管过的,却千万没想到张君武的态度竟然会有这么个庞大的转折,脑筋当真就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张口便又要进言上一番。
“皇甫大人,军情告急,本将须得预作绸缪,就未几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