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钦天监择吉时,率百官祭天。都城外的天坛来不及去了,在紫禁城内当场选了个好处所,恰是昔日四爷所居南三所东南角一处开阔地上,摆香案祭告六合祖宗。
这么一来,五爷在偏殿得知,心中反而安下心来。年秋月如此做法,证明康熙还能好起来。只要老爷子在,多求讨情,额娘与九弟一定不能躲过杀身之祸。
德妃皱眉,小声嘀咕,“太上皇?”
德妃看她神采不对,仓猝问道:“如何了?是——要生了?”
四爷天然不能说。十三爷在外扼守宫门,天然也不能说。鄂尔泰、张廷玉要保持中立,以便帮衬。几个兄弟中,能信的过的只剩下十七。
当即礼部请改元。四爷早有筹办,装模作样与人筹议一声,便定下年号:雍正。
五爷含含混糊没听明白,想了想又问:“真的是顿时——风了?”
转脸端了热茶来喂宜妃。趁便欣喜几句,宜妃呆愣半晌,五爷哄着喝了杯热茶,心辩才算暖起来。隔了半日,看看五爷一向在身边服侍,不见小儿子,忍不住哭道:“阿谁贱蹄子败落户,我就说她命硬,生下来就克死了亲生父母,没长大就克死了亲姥爷,又是个没后代福不能生养的。当初苦口婆心劝老八,叫他别娶别娶,哪怕娶个小门小户的,也强过娶来一个丧门星。哪晓得,老八为了丈母娘家权势昏了头,还是娶了。现在倒好,好好的郡王爵位丢了,连带着我们母子三人——眼看就要圈禁幽死了呀!”
八姐不置可否,浅笑着端坐一旁,抚着肚子悄悄吸气,心道:这孩子如果生在明天,倒是个喜日子。
面对新君,三毛子哪敢扯谎,叩首在地,实话实说:“启禀皇上,太上皇尚未复苏。龙袍、朝冠乃是皇——太上皇后命人清算送来。”
八姐笑着伸谢,陪德妃坐到炕上,答复:“大年月朔的,总要来额娘这边请个安才是。再说,孩子有亲祖母照看,我内心也有底。”
宜妃见问,止住悲声,慢吞吞答复:“我哪晓得,刚开端还恩恩爱爱,好好的。往年从未听过他有这么个弊端,如何俄然就——风了呢?”
德妃听她这么说,心中更加没谱,“但是——”皇上他还活着。
这话若在常日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只是本日一早,世人进宫上朝,一起上看街道禁严,大过年的街面上不见一个百姓行走。紫禁城更是只许进不准出,一只苍蝇过了宫墙,都会给火枪枪子蹦了。
一时候,四爷倒是得了一个多数票!
说白了,就是:大清朝老当家的不能管事了,太子您该上位了。从速的,您上去了也好给我们发发福利涨涨人为!
也不怪八姐挂记,自古以来,皇位传承,就没几个别扭过的。特别此次上头有老爷子看着,下头有兄弟们虎视眈眈。四爷迫不得已,把大半子班第都搬出来,叫他带人,往理郡王弘皙府外守着,以防弘皙借着皇长孙名头肇事。至于直亲王胤褆那边,则是年羹尧带兵赶往九门提督府夺权时,趁便派兵围上。至于年羹尧为何不声不响从了四爷,用一句话说,便是年羹尧着了四爷小妾武氏的道,叫人家握了把柄在手里。归根结底,还是八姐成心放武氏出门做买卖、管铺子,种下的姻缘。当然,这等*,不敷为外人道也。看官们且容我稍后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