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听了父亲的攻讦,不吱声地闷闷归去了。
二婶子还在祖母面前说,二叔与大姑不是亲生的姊妹,与父亲也不是亲生的弟兄。说的可刺耳。
现在夜空,星光光辉,小姑父的声音宏亮,穿越夜空,树尖安息的鸟儿也被轰动,它们不知这深夜赶着牛与板车呼喊的农夫是何人?
祖母听了忍住性子说:“培秀,你说话得讲知己,你大姐是个明白人,你大哥跟你们还了渡船钱,现在渡船你们在用,支出也是你管,你大哥没分你们一分钱的利,老三也没分你们一分钱的利,渡船买卖一向不错,钱都你在手里,他们都没说你一句不是,老四他是没了老婆,你大姐支撑他做新屋子,你也有设法?”
夜间,堂弟建时有在船上住,好跟四叔打个伴。在船舱里点着小油灯做功课,等四叔回船。四叔见堂弟建在船上,也就不再游鬼蛇神地到处荡了,早早回船歇息。堂弟建小小的年纪里,不晓得他母亲暴虐的心机。
大姑便说:“我晓得二弟妹不热乎我,我便少去她家,再说我这辈子有几次回娘家?不是有事接我也不回,这几年回得勤便,不是给老迈,老四做屋子么!”
当时母亲养了两端猪,吃的多,野地的野菜都被我们姐妹寻来给它们吃。大姐常常在晚餐以后,还在厨房剁猪菜。二姐便将那只绣有精鸡的枕头拿来铺在写字桌上,在上面写功课,那一方地盘便显现出无尽暖和的风采来。
堂弟建下了船,在青草地上躺会,瞻仰碧净的天空,也可瞥见江面非常的碧净与天空成一色。四叔则登陆到胡老板家去用饭喝酒。就四叔单身的渡船生涯里,似有着种极深极广宽的安好,那或是孤傲。
昏黄中,我闻声小姑父赶着牛,拉着车,将牛鞭子在空中挥动的打了几个圆圈劈啪一声抽在牛背上,牛挨着鞭子,抖抖抖的牛蹄跑得嘚嘚响。小姑父铿锵有力的打嘞嘞打嘞嘞的呼喊声也传来,牛与人对劲地乘月光归去。小姑父打嘞嘞的声声响彻月空,就将我从梦境中呼喊醒来。
二婶子对大姑不热乎。四叔做屋子大姑在娘家住了二十几天,压根地就没在二婶子家吃过一顿饭,住过一夜,遇见了,就拿这些话来气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