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子说得神神道道,像绕口令普通的,都把我听得一头雾水,越听越胡涂。
莫非屋山头的篝火是小姑家燃烧起来的?小姑家为何要烧纸钱与香纸?又没有谁死?还是谁病了?在烧香拜佛求安然?
纸钱燃起的香气如烟味一样,还真有些邪气。驱啥子邪?带邪吧?
想当年,小姑,小姑父,四叔,四婶子,另有九江叔叔与他的新媳妇子,正值芳华韶华,雪地里各自披着条长领巾,顶风飘荡,于我小小童年的心中,是多么的风采啊!望着他们,只盼望本身快快长大,也好戴那长领巾在风雪中飘然。
第二凌晨起来,雪停了,太阳照得天下一片乌黑。雪还没化。我们在小姑家吃过早餐,就回祖母家。回到祖母家后,九江叔叔与他的新媳妇子,就拿着东西,筹办过河回幺婆婆家去。
去小姑家的乡路,长又长,弯又弯,我的腿都走痛了,还没走到。那路七转八弯的,走出来了出不来。九九八十一条,迷魂阵普通。加以路边树木深深,每条路边都一样的物景。不熟谙的人,十有八九迷路。要不是四叔与四婶子跟着,要不是小姑与小姑父带路,我们单独必定不敢前去。当然另有九江叔叔与他的新媳妇子一起,这是非常高兴的事。
故河口的堤脚下,杨柳树似在噶鼓噶鼓的踩雪声中,扭捏着身姿,青柳一片。故河口的河滩一片苍茫,黄草厚厚的压在雪中,暖暖的滋味,渡船还没有过来。
再后,一个夏天,气候炽烈,九江叔叔大中午赶牛去水稻地里浆田好下秧苗,不想浆着浆着,就倒在了田里,死在了田里,命都没巢一下,死得无声无息的。传闻是俄然中暑。留下了两个儿子,一个一岁,一个两岁。
那阿姨(九江叔叔的新媳妇子)不知怎的与九江叔叔在江边吵起了架,一只尖脚靴头,扑地一声踢进雪中,然后嗖地脚一提,将雪踢得满地飞沫。
四叔与四婶子这些天走人家走累了,没来送。四叔与四婶子正在房间睡懒觉,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似要把之前华侈的好风景都捡返来。四叔越与四婶子密切无间,越感觉四婶子的爱如大海,爱如火焰。都烤热了他的心,照亮了他的人生。四婶子对四叔是付诸生命骨子里的爱,任何男人都会被熔化打动的。阿谁正月,是四叔与四婶子早退了几年的蜜月吧。四婶子从跟四叔结婚四年来,还未曾尝试过如此的爱,心底无穷感激金梅,一点都不记恨金梅,只恨金梅的姐姐四媛。
四婶子再悄悄地奉告我说:“仿佛你的小姑与小姑父从你幺婆婆家返来后,身材有些不舒畅,是被阿谁阳间的女子妒忌,中邪了,要烧纸钱给阿谁阳间的女子,好叫阿谁女子庇护,让你小姑与小姑父早些好,不要再来胶葛你小姑父了。”
可归去的路上,九江叔叔的新媳妇子(那阿姨)却不与九江叔叔走一块,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前一后的把故河口堤脚边的雪,踩得嘎渣嘎渣地响。小姑与小姑父在他们背面送他们,也将雪踩得嘎渣嘎渣地响。
而小姑呢,再也不是阿谁未嫁的纯真的农家女了,而是一个庞大的农家妇。
驱邪?
九江叔叔的新媳妇子也戴一条粉红色长领巾,在雪地中飘然,娇媚极了。九江叔叔呢,一条玄色长领巾,与新媳妇子走在一起,的确天设地造的一双璧人。向来没瞥见过这么都雅的汉后代人。都雅在一个朴素的芳华气味与芳香滋味。都雅在爱情的甜美津润与欣欣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