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声不响看着她行完礼的司寇向明看了赵老管事一眼，俄然道：“那丫环，方儿，给三娘吧。”
他这瞥的一眼，没有说话，却吓得水三娘立马不情不肯地收了叉腰的姿式，一手缓缓抬起捂嘴，悄悄咳嗽了两声，先宿世机四射的模样也都不见，终究闪现出了一丝久病之人的病弱之气来。
一旁的媛儿插嘴道：“是啊，老爷。我和方儿跟了夫人多少年了，怎可凭别人的一句话就随便许了出去？”
“看在我和文旭熟悉的份上，此次就饶了你。”司寇向明坐在了赵老管事搬过来的暖凳之上，稳稳地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发觉茶水有些冷了不由得皱眉。
薛燕回嗤笑一声，不再多说，一招手，让媛儿取来了中间梨花木上挂着的暖裘披，裹上了银狐围脖，接过方儿手中上好银碳的精美暖炉捂在手里，这才袅袅向着司寇向明行了一礼，温婉多仪，回身拜别。
看着这一幕的赵老管事也上前附耳，悄悄与司寇向明说了几句话。
谨慎翼翼扶着薛燕回的方儿收了手，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忐忑说道：“但、但凭相爷做主。”
“大夫人饶了我吧。”
明显该是和顺非常的情话，听在几人的眼里却有些奇特。
方儿带着哭腔噗通一下跪下，给司寇向明与两房夫人各自磕了三个响头，红着眼睛祈求道：“方儿一向笨手笨脚的，先前服侍不好还惹了夫人不痛快。本该自行请辞出府的，夫人也与媛儿说过想给方儿许出府去，但是方儿不想分开相府。得亏二夫人恩泽情愿留着方儿在跟前，方儿只求老爷，让方儿跟着二夫人吧！”
“你可晓得我儿司寇冶？”
“是相府至公子吗？”文励心喃喃回想着，俄然眼中一亮，震惊之色一闪而过，昂首看向司寇向明道，“大夫人她……操纵我？”
“方儿，二夫人在外一小我惯了，在内碳火烧得暖些，在外也别忘了加件衣裳。”司寇向明交代道，走到水三娘的身边，悄悄拉过她的手拍了拍，眼中尽是伉俪恩爱的柔情，“切莫再胡乱出来着了凉，如果又病了，你这条命可如何办？”
呵呵，毕竟是断念眼。司寇向明摇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你可晓得，燕回为何让你如许做？”
“方儿，你跟了我这么久，那便给你个说话的机遇。本日过后，你去服侍二夫人，你可情愿？”话已至此，薛燕回不好再多说，只是抿着嘴，居高临下地瞥了方儿一眼，隐含警告，让她出声回绝，想来如果方儿跪下求着不肯拜别，那么谁也不好再多强求。
正欲回身的薛燕回一愣，面色变得丢脸起来：‘相爷……相爷既然发话了，那么我便给了。只是这方儿自小进的府服侍在我跟前，怕是跟了别人不风俗了。’
水三娘的手搭在方儿的手上，浑身地不安闲，只是看着司寇向明一本端庄的模样，悄悄啧了一声，和顺应道：“如果我病了，夫君手底下的人恰好能够派上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