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看了他们两眼,回身便与吴大力一同前行而去,径直往殿前广场走去。
王铁桥被看得浑身一阵鸡皮疙,忍着将近绷不住的浅笑问道:“王爷何事?”
本来也无需走快些,王铁桥心中默数到二十三,出了殿的一行人便下完台阶,来到一群宫女寺人跪着的空位上。只是本来跪在一起的宫人们早已被侯三儿斥逐了。目之所及能瞥见空旷的广场一片乌黑,远处黑压压的一线,大抵是皇城的城墙。
“劳请大人了。”吴大力面露浅笑替王铁桥让出一个位置,曲膝探手,便翻起了灰布的一角。
“如此甚好。牢记敷药,不要沾水。”王铁桥细心交代道,话锋一转拍了拍脑袋,加快脚步往前追道,“哎呀,走神谈天一不谨慎拉下间隔了,我得走快点,免得那熊普通的侍卫来催。”
“陛下曾言,元香心性甚洁,受此大辱,又如何不想晓得背后主谋是谁?”
靖王转头,冷声问道:“你可晓得本王要去干甚么?”
王铁桥面不改色道:“伤药。一日二次,牢记不要沾水。别包得太紧,半个月就能好自如。”
因着心神的松弛,本来被严峻强压着的疼痛感便囊括而来。元香倒吸一口寒气,抬手微微伸开十指看着那血肉绽放的伤口,作呕之感便伴跟着狠恶的疼痛在胃部翻滚。
王铁桥别过元香,快步数十步便劈面见着满脸不爽的吴大力走来,只说是王爷在前甲等着了,便也不敢怠慢。等一汇合,王铁桥说过元香因病辞职的事,靖王仿佛也并不在乎,持续带着他往前走。
他随口便说了一通,却不知跟从在身后的元香神采变了变,连那垂放在身侧、刚受过科罚的双手都下认识颤了颤。
“是吗……”王铁桥拖长了语气。
如此奇特的语气令元香的内心莫名有些不痛快起来,只是拿人的手短,她强压下莫名的不快冷声道:“太医大人有话直说。”
此人……元香眼中暗光一闪,脚步停下,眯眼扶额,皱眉难受说道:“俄然……感受非常累了,本日已劳烦大人甚多,还再劳请太医大人转告王爷,元香先行辞职。”
“大人此言差矣。身为宫中主子,又怎敢在衣食上有所苛求?不过是幸蒙陛下照顾,只求经心极力奉养罢了。”
“王爷之意,元香不敢私行测度。只是事关明净……”元香咬唇道,“奴婢大胆请伴同看上一眼,也晓得是谁……教奴婢受此委曲。”
“太医大人,这是……?”元香一愣,不明其意,低声问道。
“王爷,元香可否……伴同前去?”
“哦?”王铁桥背动手持续往前走,“曾听人说,宰相门前九品官,这宫中风水养人,如此说来,女人自幼长在宫中,较之平凡人家,只怕也是衣食无忧吧。”
“转头转告陛下莫要再操心这些小事了,该如何做本王还是有分寸的,那宫女若他喜好留着便是。”靖王眼睛微微眯起,安静地与吴大力道,“盯紧元香,如果他日发明任何不轨,无需叨教,直接脱手。”
元香悄悄地站在原地,看着王铁桥快速拜别的身影,等他消逝在视野的绝顶以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吗。”王铁桥漫不经心肠回应道。
等王铁桥走近了他才看清,那是一具蒙着灰布的尸身,蒙在上方的灰布已经积了很多细雪,暴露灰布以外小半截的手心摊着,五指向上呈狰狞的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