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庄兄!”那追着年青人的声音有些脆弱,见状也仓猝也跟着追上前来。
“本来文公子在车上,失敬。”那年青人嘴角一勾,明显认得文励心。他嘴上说着失敬,实则没有任何的歉意,只是抱了抱拳,意义一下。
他有点愤怒地抬袖扫头,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地黑乎乎的瓜子壳。
虽是车夫,但跟着朝官做事久了也就晓得那一套路数了。他先是指出对方来路不正,再摆出文府人士的身份来获得百姓们的好感,最后再点出对方不过是想趁机欺诈上一笔财帛的不要脸的小人罢了。
“别拉我!这被撞的还没理了?!”那人忿忿然扯开被拉住的袖子,又大跨步追上前来。
“不必多礼。”文励心自矜地抬了抬下巴表示回礼,瞥了一眼他的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底划过迷惑之色,只是安静问道:“不知公子哪家府上的?”
好事了。
马车夫怒从心生,却佯作不听,头都没有转头看一眼,缓慢地扬鞭催蹄,恨不得立马逃离这案发明场。
暗自镇静的马车夫见文励心神采并欠都雅,赶快摆出严肃的神采来,固执长鞭呵叱道:“哪来的乡蛮横子胡扯蛮缠,还不展开你的狗眼看看,文大人府上的向来行的端坐的正,既然认得出是朱紫家的马车,又怎会任你这等白皮小人胡诈?!”
跟在背面的庄某惊奇地眨了眨眼,昂首一看,只见蓝蓝的天空与高高的楼,中间中转数层的御风酒楼还是热烈不凡,几个功德的来宾还倚着雕栏喝着小酒亮着眼看着,就是没人嗑瓜子。
马车夫一愣,随即大怒,正要生机却被文励心一个冰冷的眼神拦了下来。
那马车夫见状不好,心下一惊,随即站出来怒道:“我奉告你我家少爷不吃这一套,你这是欺诈!我驱车十多年,撞没撞上人我如何能够不知?!更何况我家少爷就坐在车上,怎会发觉不到?”
“嘿!一报家门就停下来了!文大人家的马车倒是驶得快,停得也快呵!”
“外边出了甚么事?!”一帘之隔,文励心冰冷的声音自车内传出,“停下!”
“我乃进京士子,而你……戋戋仆人,可有资格与我说话?”那姓庄的年青人也不是茹素的,只是略带轻视地瞧了他一眼,并不正面作答。
那马车夫蓦地复苏过来,赶快扭头去摸马缰绳,一声“驾”还未出口,便听得身后一阵声响极大的拍打声,有人怒喝着拍打着车厢的木板,仿佛恨不得将内里的文励心赶出来一样。
文励心翻开车帘,满色不善,必然是闻声了对方的耻笑。
“站住!站住!”前面一年青的声音连连喊了几声,追着车厢用力拍打着,声音更加清脆喝道,“撞了人还想跑,文家的人就是如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