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坦的脸几近脸孔全非了。一只眼睛肿着,眯成了一道缝;另一只眼睛充满了血丝。瘀紫的下巴肿得老高,一道又深又长的刀伤划过了半边脸颊。他尽力做出浅笑的模样,但看得出来即便动一下也会很疼。乃至在黑暗中,她也能从他的眼神中感遭到他的伤痛。迪伦伸手想摸摸他的脸,但又惊骇这会让他更疼,手悬在半空又愣住了。
“明天,就在你返来之前,我向门外看,然后……然后……”
她点点头,“只是在熬时候罢了。”
“崔斯坦。”她开端喊他。
迪伦渐渐摇了点头。没甚么大不了的?崔斯坦的脸被毁得残破不全,惨不忍睹。是因为她吗?
迪伦点点头。她想起了这一幕,回想时脸羞得通红。如果当时他一说她就跑,如果她当时再英勇一点,没有因为惊吓而待在原地不动,他们两个就都能脱身了。
他在黑暗中喃喃细语:“我们躺下吧。”他油嘴滑舌地说了声,“请!”
“我推了你一把,你仿佛才缓过神来。接着,我们跑的时候,我感觉我们会没事的。”他脸上暴露痛苦的神采。因为惭愧,眉头拧在了一起,“我当时不是用心要放开你的。”他小声说。
“这话是甚么意义?”崔斯坦敏捷昂首向上看了一眼。
崔斯坦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每一个摆渡人在这儿都有本身的安然地点和庇护所,但阿谁处所一向都是我的安然屋。”
“对,”他答复说,“他们杀不死我,但他们能抓到我。”
他叹了口气。固然很想把事情原本来本奉告她,但他晓得除了走完这段路程必备的知识外,她不该该对这里的事情体味太多。这两股动机在贰内心斗争。
“因为,阿谁……因为这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你才在这儿的。如果我当时跑得快一点,或者让太阳别那么早落山,让它再亮一点,那……那这统统就不会产生了。”
“奉告我到底产生了甚么。”这一次她不是发问,而是在和顺地要求。他不能再回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