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蜿蜒向前,消逝在一片荒漠当中,而此处除了这条铁轨外空空如也。她感觉本身必定已经离格拉斯哥很远了。地平线上群山环抱,危峰矗立。高压压的云层掠过山顶,茫无涯际。田野上色采缤纷,紫色的石楠花在一大片棕色的凤尾草中抢占了一席之地,四时常青的松树将山坡下染成深色,低矮的灌木丛杂生其间。靠近隧道的山坡阵势陡峭,起伏的山丘上百草丰茂。视野里既无市镇也无门路,乃至连一间孤零零的农舍也没有。迪伦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细心打量着面前的景象。这里看上去尚是一片不宜久留的蛮荒漠地。
隧道不断地向前延长。她几近要掉头归去,到另一条路上碰碰运气了。这时她看到火线豆大的一点亮光。她但愿那是出口或是救济职员设备的手电,因而跌跌撞撞地加快了脚步,一心只想着走出去,重新沐浴在光亮中。她走了好久,终究看清那豆大的光本来是一处拱顶。再往前能看到些许亮光,但光芒不是很强。
她昂首瞻仰苍穹,仿佛在向天祈求转运,却只见铅灰色的流云悠然拂过天涯。她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回身面对荒漠,巴望发明一丝文明的陈迹,免得她重回暗中的隧道。她手搭凉棚,遮挡着面前的风雨,向地平线了望,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他。
缺口不算大,荣幸的是迪伦的身量也不大。她侧身从空地中穿畴昔,拉链恰好卡在身材和门之间,传来衣服扯破的声音。接着她一下子落空了重心,身材朝着铁轨倒了下去。那一刹时她感到毛骨悚然,但她的活动鞋顿时嘎吱一声踩在了碎石子上。幽闭惊骇症的感受随之消逝,如同卡扼在喉咙上的锁链终究被堵截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