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微愣,这时外头有人叫道:“太子驾到!”
他们便转过身对着堂外的六合拜了下去。漫夭淡淡笑着,拜六合真的很轻易,不过是弯下腰罢了。
下人将大红花结递上,漫夭伸手去接,却被傅筹握住,直接牵着她的手往里边行去,边走边跟来宾们打号召。
一人附道:“是啊,容乐长公主来我朝也有两个多月了,还没人见过公主的真脸孔呢!前次在皇宫,公主说启云国风俗,女子出嫁在未施礼之前不得在外人面前露脸,现在行过礼了,应当能够让我等一睹真容了吧?”
一句身份分歧,已经表示这不但仅是一个公主,还是两国战役的标记。傅筹转头问道:“容乐,你……意下如何?”
浩大的步队持续前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内里传来了喧哗之声,应当是到了。
泠儿拿来衣袍,傅筹悄悄替她披上,确切和缓了很多。
由南城到北城的宽广马路上,大红绸布结成的喜气浩大的迎亲步队缓缓前行,雨雾迷蒙,曾有人说过,这类淫雨气候下的婚姻很不吉利,但这婚期是天子陛下亲身定下的,谁敢有贰言?
有人过来扶她,欲引着她往洞房去,却被人拦道:“傅将军,如何也得让我们瞧瞧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再送入洞房啊!”
人声鼎沸,热烈不凡,大抵就是用来描述现在的卫国将军府。傅筹一下车,就被围住,文武百官,军中将士,皆来道贺,非论道贺之人是出于何种心机,他都一一笑着回礼称谢,礼数殷勤无可抉剔。四周看热烈的人群不由赞叹:“卫国大将军夷易近人,一点都不拿架子,那里是传说中煞气浑身?”
车内就剩下他们二人,氛围喧闹,一股淡淡的芳香如有若无充满在车里,好闻极了,傅筹不自发吸气,想要闻得更清楚一些,那香气却又俄然淡了下去。
凡是有内力的人,凡是耳力都会很好,是以,在进了将军府大门以后,她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堆女人的群情声。
“没干系,”傅筹接口,神采未变,笑容还是,但那眸光却深沉了几分,令人看不懂此中的含义。他转头望了眼盖头下的女子,继而笑道:“多谢余大人吉言!”
“这都是将军的功绩。”太子走到漫夭跟前,侧头看了她两眼,对于傅筹为两国战役大计捐躯自我,不幸娶了这位和亲的丑公主深表怜悯,他拍了拍傅筹的肩膀,以一国储君的姿势语重心长道:“将军忠心为国,乃当世表率。假定七皇弟有你一半深明大义,父皇也不必日夜烦忧了。”
痕香依在太子怀里,娇媚娇笑,那笑容是个男人见了,骨头都得酥。但是,透过薄薄的红纱,漫夭却模糊感觉那娇媚的笑容底下,埋没着另一种情感。
马车很快便安稳下来,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手指纤细,肌肤冰冷,傅筹拢眉,体贴道:“你的手如何如许凉?很冷吗?我让他们泊车,给你找件袍子加上。”说罢也不等她回应,就对外叫了声:“泊车。”
傅筹很天然地用双手裹紧了她的手,笑着道:“明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可不能没拜堂就先倒下了。还是加件衣裳吧。”他虽是笑着说的,语气中却暗含着一种令人不成辩驳的力量。转头对泠儿道:“快去。”
漫夭一听这声音,身子悚然一颤,顿时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