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教员的嘴角在痛苦地抽搐着,他咬紧牙关,靠床坐着,在诗稿《黑地盘的少女》上勾来改去,手还不断地颤抖着。那支笔仿佛有千斤重,章教员用尽生命的最后力量握住它,紧紧地,紧紧地,谁也休想夺走它。章教员一个字一个字地点窜,汗珠一颗一颗地滚下来。屋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统统的眼睛都盯住这惊天动地的一幕,统统的心都跟着这催人泪下的豪举跳动!
八月,高考成绩颁发了,章教员所教班级的成绩名列前茅。玄月,地区各校讲授成绩评比,章教员的成绩为全区之首。人们恍然大悟,可这时,章教员已经病倒了,整天精力恍忽,喃喃自语。
望着如此惨痛的白叟,人们的神情忧愁而痛苦。章教员的二女儿章红,三女儿章青别离站在床的两端,她们的眼睛红肿得像倒扣的酒盅。泪水还在流淌。俄然,一个女人的哭声从门别传来――章教员的大女儿章蓝扶着母亲出去(这位白叟常日里疯疯颠颠的,人们见她来了心都悬起来)。
诗稿终究改完了,章教员浑身是汗有力地躺下了。“章教员,累了吧?”主管束学的副校长走上前来。章教员见是他,眼神怪怪的,嘴里又“喃喃”起来。副校长很难堪,他低下身把耳朵贴在章教员嘴边,脸上的神情特别丢脸。周感觉很怪,问:“校长,他甚么?”副校长吱唔着:“没甚么。”着,转过身去,大师也迷惑,章教员大了声音但口齿不清了,仿佛有“钱”、“教”、“是”、“命”四字,谁也不知甚么意义。大哥的王教员咀嚼着着四个字,他的眼睛忽地一亮――
在这深沉的哀乐声中,“最后的评价”章教员听不到了,玻璃棺内,他穿戴一身洁白的洋装,加上那满头银丝和惨白的脸,显得那么洁白纯洁,又是那么宁静平和。人们在哀号中不觉想起他常的那句话:“不为绯红,只求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