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书,甘青司侧过脸干瞪他。
“这叫无耻?”
第二日,当甘青司达到书院时,已是朗读声绕梁。他磨蹭到新摆在席若白身边的书案,小声道,“如何不叫我?”
“是啊是啊,这字力透纸背,这画也是澎湃壮观呀!”
“甘公子,这里便是桃夭居。”
微微一笑,甘青司手搭在席若白肩头,“他都和我一起混了,这还不能插手?是吧,听欢。”
“我很抱愧。公子,如果你感觉不当,有失公允,不如我让你白摸返来?”
四国府修子堂齐聚东吴、西越、南梁、北楚之才俊,此中不乏王公贵族,最较着的当属被少男少女围成圈的万俟云寥。
甘青司施礼后也没多问,一撩衣袍下坐,忽而被案上宣纸的水印勾去视野,不消多想,他的口水印子就是了,只可惜了宣纸上那一幅海棠。
“嗯。”
“我我我懒得和你计算,我们东吴人漂亮!”
席若白施礼,“西越以修仙为道,以仙力为术,御六合之灵气。”
“无耻。”
“我如何不记得?”
不是两个字被席若白硬生生咽下,还是不着一语。
“西越席若白。”
“若不是徐长老缠绵病榻,我才不接这要命的课!”顾伯生吹胡子瞪眼宣布下课。
“强词夺理!”席若白两只白耳朵气得发红。
“我们通都夜晚绝对壮观,家家户户屋里屋外点灯彻夜,城楼上一望,十里红灯照长坊,那叫一个妙啊。”
当对方开口后,甘青司才晓得他不是说错了甚么,而是做错了。
四国当中,东吴学的是禅修之法,南梁习的是武学之路,西越练的是仙灵之术,只要北楚召的是鬼邪之道。三国中很多人自夸公理之士,视通都如蛇蝎,这久而久之,上至官僚下至百姓无不对北楚敬而远之。这一年一度的四国修学,来的多是王谢贵族的孩子,听多大人们教诲,天然冷淡来自通都的甘青司。
“听欢,听欢,我们还没说完呢。”
席若白不言,淡淡收回方才的窘态。
“云寥兄画功了得,将九行山神勾画八分,却无韵二。只活不灵,画便是死的。既然你去过九行,便必定见过山灵之美好,曲流之静然。当然,小我心中自是各别,我眼中的九行一定是天下民气中的九行,只是小我感觉可惜罢了。”
我的娘啊,甘青司退了一步,算了算了,阿爹说过要尊礼守法,还是当真道个歉好。
“路路沿路请教来的,说是入乡顺俗。”
戒尺啪的一声,世人停下,礼法先生顾伯生道,“甘青司,给我好生念一下十九页的自省。”
听着两主仆你来我往,大师当乐子轻松度过午休。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很多人已经笑倒在地上了。
“那就是了,你都没唤醒我怎生让我记得。”
“阿爹说的?”
“是。”等等不对啊,他如何就应下了?转头看去也只是一道屏风,想着想着甘青司就睡下了。
“诸位小主子,我家小主子口无遮拦,如有诸多获咎,还请莫要放在心上。”像是背书似的一字一句念出,一本端庄得让人感觉好笑。
林寻之点了点折扇,他记得北楚来人已是十余年前,当初便有很多人发起逐出其之意,后边北楚就再无人肄业,明面上是为了和缓三国干系,可林寻之对甘良的性子一清二楚,那就是懒得措置。无法道,“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