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丝绢帕,把眼角余泪擦洁净。

白鹤归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小师弟,内心多少明白。

“好。”

她会如同姨母活着时所做的那样,冷静支撑,护他不走上歪门歧途。

确切,池中亭石凳石桌,本就没兄长书房来的温馨,何况无涯岸处于高山,氛围酷寒,虽有阳光,却没有半点暖意。要不是秋幼南穿的多,不然也得打寒噤。

她站起家,对白鹤归行了施礼,缓缓道:“兄长,我该归去了。”

两人之间沉默半晌。

晓得她仿佛是有些孤单,想到现在城下正集会,他思虑半晌,道:“现在见你习书如此烂熟,为兄甚为欣喜。克日家中无事,你我安逸,城下集会你可愿去?”

……

白鹤归昂首坐直身材,放下纸笔,揉了揉早已酸痛的手臂:“实在我有一事想要说与你听。”

“明是兄长先说的此事,现却提及我贪玩。好没事理。”负气言语,可说这话时秋幼南脸上的笑却没停,一股子娇嗔的势头。

而兄长现在如此照顾她,不也是为了姨母最后的遗言吗。

不远处的铜钟泛来一阵厚重沉闷的声响。

“你看,是少主君。”小弟子抱着书,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同窗。

秋幼南看着白鹤归,泪眼昏黄。

前人云: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可谁知,江南水乡处,远山无涯岸,万花争吐竞秋色,白家少年自流韵。

“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罢了。三分天下有其二,以伏侍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小弟子听罢忙笑道:“幼南师姐不但美还很和顺哩。”

秋幼南答:“子曰:力不敷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秋幼南捋了捋耳边的垂鬓,眼角眉梢藏着些许娇羞,她坐姿端方却不机器,身材倚靠着石桌,微浅笑道:“早就背好,只是还未熟透。”

秋幼南大惊失容,满脸胆怯,“兄长,我不要笄礼。笄礼以后要嫁人,我不要嫁人,我要一向留在兄长身边。”

白鹤归笑了笑不再言语。

粉墙黛瓦,卧在屋瓦檐角的螭吻被阳光晖映似撒了层金粉,看起来威武实足。

了结对笄礼害怕的秋幼南闲来无事翻弄着兄长所需的册本,可没过量久就完整没了兴趣。环顾四周以后俄然发问,“兄长你为安在池中亭誊写?”

两个小弟子穿着似霜雪般纯白丝绸纱衣,活泼的身影倒映着两个无忧的表情,就连阳光都不忍粉碎如此夸姣一幕,轻柔班驳洒在他们身上,仿佛添了件新衣。

他伸脱手,摸了摸秋幼南的头,“为兄此去时候长远,幼南你独安闲家要照顾好本身。”

可自从三年前,姨母走后,这无涯岸就再不如畴前热烈,兄长也再不似畴前开畅豁达。

转过身,就瞥见一身淡粉的秋幼南,衣服斑纹彩绣着梅花,和时节倒是相衬。她手里抱着前几日为她披上的鹤氅:“兄长,这鹤氅已经洗净了,等会你记得带归去。”

白鹤归看她一脸镇静的精怪模样,内心也升起很多暖意,笑意盈盈:“女孩家家如此贪玩。”

“三年。”白鹤归说的很轻巧。

白鹤归拉她坐在石凳上,轻手理了理因被她刚才的惶恐而扰乱的发丝,温声细语道:“幼南,笄礼不代表要嫁人。要不要嫁人那要随你的志愿,如若你情愿你能够永久留在白家,亦或是你想笄礼那天就订婚,兄长也同意。婚姻是大事,兄长不会拿你的毕生去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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