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子对视很久,男人终究垂下视线,冷冷道“薛公子的品德公然出众,想来成蜜斯定是对公子一见倾慕了?”
公子现在心中也很有悔意,何如碍于情面,不便半途开溜,只好道“这词写得极好,唱得也~别有风情。”
对方低眉含笑“既是知音,何言打搅?无妨再听一曲,请公子批评。”“如此求之分歧。”男人便转轸换调,双手操琴而歌,此番气势倒是大异。
公子冷冷道“那薛某就恭候台端了。”再不肯与此人多话,起家拂袖而去。
公子不由脱口赞了声好,“倦游非故里”,莫非此人也是客居于此?
男人笑着让书童撤下琴去,取上酒壶酒具来,道“舍妹倒是想回家来着,被我半路上撞见,又拉了返来。洞庭秋色还没赏过,朱某岂肯轻回?”
只听他唱道“花中无物比风骚,芳姿夺尽人间秀,冰霜堪羞,翠微中,分外幽,开时候,把风月都熏透,神仙在此,何必扬州?”语音柔媚瑰丽,仿佛女子。
见此处壁立千仞,公然雄奇,山脉连缀不断,很有人迹罕到处,想要游遍,非数月不成,此番也只能浅尝辄止,安步旅游,不觉深切。
男人吃吃掩口而笑“公子是觉着我糟蹋了这词吧。”杨尺从速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男人神采已规复天然,道“鄙人姓朱名明,刚到岳州没几天,闻此地风景甚好,特来旅游,远远见薛公子来到,便以琴曲相招,蒙公子不弃前来。”
男人点头大叹“公然公子与鄙人并非同道之人,甚么武林盟主百花令,鄙人平生只求风骚二字,又怎会为这类俗事费心?任多少金珠珠宝摆在面前,我也不肯挪动一步的。只是舍妹幼年不更事,受人撺掇,才会跑来混闹,倒坏了我鬼寨名声,我已经斥责过她了。”
男人娇笑道“舍妹在武林大会上见过公子,公子却未曾留意于她。公子作客长青帮,仿佛以帮中一分子自居,见了舍妹,定会掳了她去处管慎行邀功,舍妹惊骇,只好避而不见了。”
公子心想“本来方才那曲,果是专门引我来的。”也不动声色,道“本来是朱公子,失敬失敬。薛某感公子青睐,只是不知尊驾如何认得鄙人?”
公子见对方毫不承情,一开口更是道明本身身份,微觉惊奇。
杨尺脑中嗡嗡作响,见公子背影凝如山岳,声音更是沉着之极“只要薛某在洞庭一日,寨主便休想如愿。”
男人神采惨变,忽而昂首大声道“我武功虽不及你,可鬼寨之人,从不知撤退为何物,我必然来再来寻你的!到时候定要你十倍偿还。”
公子语气稍缓,道“既如此,尊驾为何还淹留此地?舍妹犯下的错误实在不小,江南武林不会等闲饶过她的,还是尽早拜别为上。”
男人笑道“自是我身边有人认得。”“不知公子的朋友是谁?既认得薛某,必是故交,何不请出来一见?”
当下寻声而去,见山上有一亭,一黑衣男人正端方此中,操琴轻叹,前面站了一书童。男人神采惨白,五官生得甚是俊雅,似二十来岁,又似三十多岁,神情倦怠中又颇带几分自矜自怜。
公子心中没出处突觉不安,只好道“是薛某粗陋,让中间见笑了。不知公子是何方人氏,也是客居在此么?”
公子道“这词可唱得豪放,也可唱得委宛,全凭大家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