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慎行抹去眼泪，安静道“是的，石帮主。”
石南一声不吭，加快脚步前行，管慎行也沉默着紧紧跟上，厅中世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小撮人在争辩声中绕过街口，消逝不见。
铁翎见局势公然照着文兰所说的方向生长，心中欢乐，朝许重深施一礼，道“许大人，刘大人，铁翎现在得赶去护送石帮主他们。此后我会守在江上，你们有事尽管来寻我。许大人，你刮下毒药后，还需记得将铁剑还我，那剑上有死难者的英魂在，铁翎还想得他们互助。”
扭头一看，倒是管慎行在低声哭泣，黑暗中，只见他斑白的头发跟着肩头一耸一耸，其状甚是苦楚。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铁翎大抵已经死了千百遍，可她还是好端端地站在那边，迎着成旭川的目中肝火，耸峙如万年寒冰不化。
正惊骇间，忽从船尾传来一阵悲声。
刘大人也上前告别，道让成帮主好好歇息，过几日再来拜访，趁便将火枪手也一并撤走了。
成旭川用比十一月的北风还要冷峭的声音道“不错，我这平生实是太顺了！我风俗了与报酬善，风俗了见到、听到的都是美人佳事，千万想不到，天下另有你如许的蛇蝎女人在！你只是一个无根无基，无门无派的人，我看中你的才调，愿将帮主之位拱手相让，就连你刺杀我，我也怜你得了芥蒂，叫人瞒下此事。不想你杀人劫狱后，竟将统统的恶事都嫁祸给我！”
夜空中静了下来，厅中来宾尽数松了口气，正想放开声来群情，见长青帮的人神采实在丢脸，只好讪讪地止了，纷繁出言告别，要出府去说个痛快。
本来石南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口，并未转头朝管慎行看一眼，管慎行低头回身，悄没声气地跟了上去。石南既不号召，也不喝阻，二人顺着大街走了下去。
见帮主毫无转还的模样，只好断念，不再多言。
许重早已汗透重衫，恍忽间点了点头。
厅中一片死寂，很多人偷眼瞟向官府那边，见无人开口，骇然心想“管慎行真就这么跟着石南走了？官府竟也默许~莫非他们都信了铁翎的大话不成？这如何能够！”
金沙帮的船只正在江上逆流。
侍从们没想到石南说走就走，从速上前向成帮主告别，嘴里还说着客气话呢，忽听厅中世人齐声惊呼。
长青帮的弓箭手，虽大家都想将这疯妇一箭穿心，何如手指颤栗，竟不大瞄得准，稍一游移，人影早已沓然无踪。
一旦静下来，便发觉暗夜清江，北风分外料峭，从眼角又瞟见一模糊的白衣身影，正在岸边不紧不慢地跟从。实在吃不准这铁翎到底是要庇护本身一行，还是欲行暗害嫁祸之举？心中备加颤栗。
侍从们一起把口水讲干，都道管慎行残杀兄弟，江湖大家皆知，收留此人，岂不坏了本帮名声？况老帮主和成帮主乃结义兄弟，怎能光凭一女子所言，就收留成帮首要关押的人？铁翎指证成帮主多项骇人大罪，定是疯了，金沙帮可不能陪她一起疯。
伸手腾空一抓，已将灵牌抓在手中，回身高高跃过墙去，世人瞬时还觉得天上又多了一轮明月。
石南俄然回身，走到成旭川跟前，施了一礼，道“成帮主，小侄在府中已叨扰多日，接下去金沙帮另有人要来，小侄得赶回营地措置一下，近几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