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希点头道“王令底子没交出令箭,他说他只遵许帮主的旧命,这令箭不能归到总堂,拿在手被骗个玩物便好,越是慎重其事收在总堂,越让世人高看它的代价。还没等管副帮主再派人去劝,王老就在睡梦中被人击碎胸骨而死,令箭也失落了~唉,他若肯一早服从,或许也不致于此。”
何一江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道“游少爷?他如何了?”
果见郭希黯然道“衡阳太远,即便有事产生,赶去恐怕也来不及~~不过总堂已尽发军书,命沿路统统分舵援助。”二人不由沉默。
(注1:中国古诗词中,衡阳是大雁南飞的最南端,以是称衡阳分舵。
何一江心中长叹,正要出言欣喜郭希,却听他喃喃道“我现在最担忧的~还是少爷。”何一江奇道“少爷?”郭希瞧了他一眼,道“游少爷。”
楼下厨房忙活了一阵,此时饭菜已然齐备。二人下楼,少不得强作欢颜,鼓励世人一番。
话虽如此,又怎轻松得起来?
越近已卯,谶语越烈,等过了年初,更象吸饱了水的草地一样疯长,惹得江南最大的帮派――长青帮心烦不已。
何一江也是当时方知此中一箭就在本身辖区内,当下哪敢怠慢,点上精兵强将,护着令箭往总堂来,不想却被一封军书阻在了半途。
转头见郭希也是两眼放光。当下世人齐发号令,人矫马健,直奔总堂而去。
本年是大明天顺三年,再平常不过的年份,却恰好是已卯年。
对方也顾不得客气,径直入门。何一江虽近幼年去总堂,见丝绦已知来人身份,见他摘下斗笠,果是那人,忙道“郭兄,竟要劳你亲身来此?”
注2:王令谐音亡灵,郭希谐音归西,该名字另有另一层含义,后文会申明。注3:三十几岁中风并不罕见。)
当晚二人同宿,郭希将令箭藏好。黑暗中,何一江只听郭希道“何兄,你我二人受此重托,定要将令箭安然送至总堂,向管副帮主交差。”
江湖上王谢朴重忙的是修心养性开门授徒,吵嘴两道忙的是各种买卖,独来独往的豪侠异士更不会等闲听别人号令,如有人大言不惭地说本身想当武林盟主,招来的,恐怕只会是一场轰笑。
何一江惊道“洪湖离总堂不远,总堂竟救济不及?”长青帮总堂就在长江中游、洞庭湖畔的岳州城,较之洪湖倒比此处馆驿更近。
何一江大惊,这王令也算帮中元老,成旭川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任帮主,不大敢差动他,王令也乐得安逸,未几年就退休,到洪湖保养天年去了。传闻还娶了一房续弦,可谓老树着花又一春,好不羡煞旁人。
颠末一夜,大雨也停了,世人装束伏贴,分开馆驿。
郭希苦笑越甚“我帮原只要三箭,不料一月前,俄然来了封手札,说是长江上游一座甚么空空寺的和尚,手中有枚令箭,不想流入江湖引发纷争,问我帮有无志愿领受此箭。正巧游少爷入府来看帮主,一眼瞧见,便去拿了。”
未开言先感喟“王令死了~~住在洪湖的那位。”
见路两旁树木被雨水洗刷得青绿喜人,何一江想起本帮以长青为名,面前绿意盎然,可不恰是好兆头?
衡阳分舵是长青帮最南的分舵,距西南分堂亦有很多间隔,管副帮主因三箭藏在帮中的动静极其隐蔽,就令分舵直接护箭前来,不想动静竟会泄漏,王令也是以身故,早知如此,当初就会令西南分堂接办此事,此时说悔怨也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