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我脸上哪儿不对劲么?”我不由得伸手摸着两颊。
我忙道:“府上之事,本大人也略有所闻,亡者已亡,糊口还得持续,玉莲你要节哀才是。我等特地登门李府,恰是以事。滋扰之处,还望府上包涵。”
从他话意中,能听出他仿佛也晓得到郑篮是无辜的,苦于上回阿谁县令草草收案,才让他对官府失了信赖,他的表情,我能了解。
几米开外的汉白玉台阶上,一名白纶绕发,玉带束腰,身姿肥胖峻拔,姿容清丽淡雅,正悠然向我们走来。颜艳红日,射在她左肩浅蓝包裹上,出现一圈浅淡光晕,为张冰洁冷傲的脸颊,增加了几分温和。
“木屑?”我道。
玉莲顿步踌躇着,被叶蓉朵冷眼一瞥,忙道:“也好,我家妻主丘在底下冰窖,几位稍等,待民夫差人去拿几件棉袍给几位御寒,省的寒气入体,招了冰寒。”
“是,大人稍等,草民这就去通报。”妇仆说完,回身小跑。
“我妻主无端暴毙,查无其因,就算交予官府查办,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活,到头来,除了牵涉无辜,还不是只会扰我妻主亡灵安眠。”玉莲的语气,仿佛信不过我们。
我拿着棉茸茸的披风,既打动,又心颤,打动她体贴入微,又感觉她心细如尘,夺目的让人不成思议。
“为何?”她转头道。
待妇仆把大门翻开,领头男人走出门槛,举手投足,端庄天然,低目欠身道:“不知大人台端光临,侍身玉莲有失远迎,不敷之处,还望大人海容。”
等候中,我被林烟云暖和又略带所思的眸子瞧得有些不安闲。莫非我脸上有东西?这里不像当代那样,大街冷巷到处都是橱窗,能够随时照照镜子。
“衙门查案,何必通报?”她道。
叶蓉朵淡道:“我们三人,他们一群,在人头上占上方,便是多余。”
“不消了。”叶蓉朵说着,卸下肩上包裹,解开一角,拿出一件淡黄色物事递给林烟云,接着又把一件酒红色的递给我,剩下一件是乌黑色,留她本身用。
我低低睨了我一眼,淡道:“不何为么,只是不风俗多余的脑袋,在我面前瞎闲逛。”
叶蓉朵走近我们,抬眼朝我和林烟云各一扫,冷道:“为何不出来?”
玉莲赶紧解释:“民夫不敢,民夫只顾及大人位崇高体,怕入门沾了沮丧,只要几位不介怀,民夫怎敢多拦。”说罢,欠腰伸手作请:“大人请,两位请。”
她朝我冷眼一低,淡道:“是么?”
不知是吊丧氛围浓厚,给人形成可骇心机,还是女人天生怯懦怕鬼,自打进了这条林荫掩蔽的小径,我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凉森森的直钻骨头缝。总感觉有双眼睛,无处不在暗中盯着我们。
若不是看到她手中那支银光平常的银笛,我真不敢相认,这位白衣翩然,俊靓脱俗如云端走来的超脱美鲜艳,竟是向好素黑装束的叶蓉朵。
“安眠和冤死,哪头轻,哪头重,你当自该做个策画。念及三位亡妻之痛,大人和烟云女人,她们一个在情,一个在理,不计官威与你口舌周旋,你却指桑骂槐吵嘴不分。如此,是不是非得逼人动了绳索,你才气睁亮眼,认得吵嘴?”话虽刺耳,却不无事理。
林烟云忙抚手欠身,暖和有礼道:“这位是县太师邵大人,卑人林烟云,是大人的侍从。此趟因公拜访,费事您行个便利,向你们主上同秉一声,别让大人在门外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