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一个蠢货。”
外来并入的贼匪，有部分与他并不是一条心的，比如中山的雷公曹石，本来是用来摸索公孙止的一枚棋子，可惜还没阐扬感化，就死了，这让他下一步举起的棋子没法落下，就像一盘棋，对方二话不说蓦地把棋盘给掀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说到这里，那边走动的身影也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见张燕闭着眼睛，回走大氅一掀，重新坐下来：“袁绍初得冀州，民气、根底尚未安定，如果等他真正站稳，岂能答应身边另有一支黑山军藏匿山中。”
“……他没有挑选的。”公孙止眯起视线说了一句，便是回身大步往回走，大氅掀起时，他翻上马背，发下号令。
此人是头狼，在草原上凶戾、自在惯了，一旦受不了束缚，会如何呢？或许是一滩死水里荡起波纹，也或许就像块巨石轰的砸进水潭掀起庞大的水花，把统统站在水边的人淋一头湿。
“平难将军先不要说言不由衷的话。”那边，身影抬手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脸上暴露笑容，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将军不喜我到你的地头，但我公孙止还是来了，可我来，并非想与将军争夺甚么。”
张燕拱手，点了点头，至始至终没有看过脚边包裹里的人头一眼，“公孙首级仗义脱手惩办黑山军中不成器的家伙，飞燕先谢过……”
“容我再想想。”
公孙止站起来，望着他走回数百人当中翻身上马，随后拱起手，对方也拱手告别，带着步队翻身去了东面的某个驻地。
“但愿……是我多想了。”他望着那片天光，轻声的呢喃。
“让华雄、高升筹办，打着黑山军的灯号，先把中山国的世家大户虐一遍练练兵，让这些世家去逼袁绍开战。”
他原名叫褚燕，已经三十多岁，当年黄巾发作时，纠结了一批人聚众为盗，纵横山川间，四周反击，在混乱的世道堆积了万人，厥后黄巾被安定后，他再次回到北方，与张牛角一起兼并黄河以北的山区。
西斜的天光柔似流水，铺砌二人身上。张燕被人打断话语并不恼，沉默了半晌，朝对方拱手：“愿闻其详。”
“平难将军大抵也晓得，我是被人逼到了这里。”公孙止昂首看了看彤红的天空，“实在我想往东归去投奔父亲，总会比现在过的轻松，但有些事让我不肯归去，内部的勾心斗角，相互攻伐，并非我所想看到的，那样只会让草原上的外族趁机强大，你说是不是？”
轻风抚动青草，卷过一缕发丝在视野里扭捏，张燕微微点头：“公孙首级想的殷勤，不过……一来就杀人，张燕也在其他众兄弟面前也不好做。”
公孙止坐在他劈面，话语连贯的说出。张燕想要辩驳，闭着的嘴张了又合上，想来他也明白此中关头。
唇微微张了张，呢喃出声，金色的光芒照在脸上，驱走微寒和露水，早在赶来的途中，本来缓缓而行的步队，一天前接到曹石被人剁了的动静，便是加快了路程。
俩人在山坡摆起了凳子，坐下相互拱起了手，“曹石他……”两边沉默了一阵，张燕还是先开了口。
话音出口，张燕明显已被引到了题目上，阖眼叹了一口气：“看来公孙首级不但仅想在中山站稳脚根，还想让黑山军与袁绍拼杀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