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了字,姬央和沈薇便拥着祝娴月去了她的书房。
而大娘子沈薇本年已经十六,比姬央还大上一岁,春秋相仿的两人在一起,话题天然多一些。
写完信以后,时候还早,姬央是个闲不住的人,加上重光堂里玉髓儿她们在清算箱笼,姬央干脆带着珍珠儿去了大嫂裴氏的院子。
“这袖口和领口如果用玫瑰金线绣一串蔷薇,色彩一下就亮了,早晨行昏礼时,在烛光下必然都雅。”姬央道,不然沈薇的针线工夫再好,这嫁衣也不亮眼。
五少夫人祝氏的院子离裴氏的院子不远,姬央和沈薇二人走了未几时,转过游廊,从虚掩着的后门进了祝娴月的院子。
姬央又让珍珠儿将一本黄绢裹着的佛经捧给了裴氏,“大嫂,这是上回西域和尚送给我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我本身是不念的,大嫂事佛至诚,这书在你手里,才免得藏匿。”
沈薇已经订过亲,是徐州东海太守的宗子,婚期定在来岁,也就是永安二十六年的春季,她这会儿正跟着裴氏学管家,还要抽暇绣本身的嫁衣。
安乐公主进门,动静天然小不了,到处都是问安声,祝娴月听了也从东厢走了出来向姬央施礼。
那裴氏还要施礼,姬央只好由得她,待裴氏行了礼,姬央又起家向她福了福身,裴氏要拦她,却被她闪过,只听她嘻嘻笑道:“大嫂,刚才我们叙了君臣之礼,这会儿总要让我行弟妹对嫂嫂之礼,我们此后约莫每次见面都要如许跪来拜去了。”
只裴氏看着姬央的背影不知在发甚么神,不过明显这位安乐公主的确和世人设想中的都分歧,而裴氏对她的观感则是,说话做事未免太坦直了一些。不过也能够设想,苏皇后的独女,万般娇惯着长大,谁也不敢给她气受,宫里又被苏皇后打扫得那般洁净,她身边又没有勾心斗角,天然养出了一副坦白的性子。
相互之间天然又是一番谦让,不过祝娴月较着比裴氏通透,一个屋檐下的妯娌,也没有动不动就叩首的礼儿,以是谦让几番后,便也由着姬央唤她为“五嫂”。
固然如此,沈薇还是摇了点头,见她这般,姬央已经猜出原因来,裴氏礼佛,喜好素净,她本身穿的衣服还是布衫。
倒是姬央看了以后,微微凝了凝神,迟疑着该不该直言,不过她的性子就是藏不住话的,“的确清丽,五嫂的小楷想必然然是一绝,不过写大字,就失之柔婉了。”
实在前面都是废话,唯有“人微言轻”四字才是重点,姬央是多么人,在不被情0爱障目标时候,一点就通,一通就明,她点了点头道:“那你去磨墨,我给母后写信,让安王叔替我带归去。”
沈薇看着姬央红润粉嫩的脸颊,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眼角弯弯,唇角弯弯,叫人看了表情也忍不住跟着好起来。
玉髓儿的小聪明被姬央戳穿,她干脆笑道:“公主聪明,甚么都瞒不过你。”
那柴丫也是个机警的,姬央刚坐下,就闻声一串孔殷的脚步身响起。
那翠华和柴丫固然机警,可姬央从她们的眼神交换中已经猜到了裴氏诵经时约莫不喜好人打搅,实在她也只是过来看看罢了,裴氏年事比她大上很多,即便见面也没甚么可说的。
姬央略坐了一会儿,便起家告别,“大嫂,我还要去五嫂那儿,就未几坐了。”姬央转头看了看沈薇,她和裴氏固然无甚话说,但同沈薇却还聊得来,她又是个喜好跟人玩儿的性子,便对裴氏求道:“大嫂,能不能让大娘子陪我去五嫂那儿坐坐,我同五嫂不熟,现在厚着脸皮去打搅她,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