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番道：“这话我问你才是，你干甚么？”
薛番听了这话气上心头，正预备辩驳几句，柳原却在这时开了口：“李妈？您刚才但是先说了的，给我们留着。”
柳原实在对这些事情无甚体贴，冷冷道：“随便你。”
柳原又对着那名军官道：“也别难堪李妈了，他们做买卖的不大轻易，想来你也是拿不了主张的，那不如我亲身和你主子说说，如何？”
薛番仰着头，囫囵的承诺着，抬腿便往洗脂胡同里走。
恰走到胡同口第三家，门口挂着两盏暗沉沉的小红灯笼，柳原想，这应当是家暗娼，临着东明巷，这条胡同里倒也是有几家买卖的，只是偏僻了些，来的人少了，没甚么名誉罢了。
薛番因而明白了，柳原的事他多少晓得的，他便问：“你是说，院子里的，是她？”
薛番便推着他进了这家的大门。
很久，柳原道：“月如女人，是我定了明天的，任先生可情愿想让？”
薛番晕乎乎的，望了眼灯笼道：“季阳你是第一次来，不如我们就从第一家开端逛，每家坐个一二非常钟，带你看个遍。”
他这话说的张狂，明显吵到了院子里的人，女人的歌声停了，柳原闻声有人抬高了嗓音，恭敬的喊了一声“司令”。未几时，那人便跑了过来，一身戎服非常板正，许是得了些唆使，上高低下的瞟了他们几眼，才和那中年妇人说话：“李妈，司令说了，月如女人他瞧上了，明天仍旧来，叫您别先急着随随便便的应了这些人。”
司机将汽车停在了东明巷后背，洗脂胡同的街口，免得被巷子里的人瞥见车牌。柳原便扶着薛番下了车，没好气道：“薛大少，我是陪你过来了，可先说好了，只听几首歌，十点一到立马走人。”
女孩子倒是很羞怯的模样，低了头，模糊可见脸上的一团红晕，手中捏着一方浅绯色的手绢，穿了一件新式的及膝短袖旗袍，粉色的皮鞋，非常娇俏的色彩。
薛番闻声也仓猝回过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上前拽住柳原的手腕：“季阳，你干甚么？”
一旁的妇人面色有些丢脸了，只得又道：“先生，明天此人你们惹不起，明天，明天给您二位留着，明天再来。”
薛番却摆了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朗声道：“这梧州城，就还真没有我薛大少获咎不起的，就是督军来了，他也是我薛家的亲家，有甚么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