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她才谨慎翼翼的问道：“方……小师叔，小妖此来，实在另有一事相询，此前……此前有我青狐一脉的本家，受人勾引，侵犯了百姓村庄，那现在……现在这件事……”
方寸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笑道：“世人不都说他嫉恶如仇，见妖必除的么？”
“此节倒是无妨，我只是猎奇，兄长他竟然还教过妖怪人礼？”
方寸心机微微沉凝，略略沉重了些。
“那些人？”
只是如此想着，心间也不由得轻叹，这位大哥，倒是真会给本身惹费事。
“小妖不敢……”
那女子仓猝拜倒，小声解释道：“您尚不知，十几年前，方尺仙师曾经入山，教诲我们这些山妖精怪，学人礼，懂耻羞，如此算起来，他白叟家是我们的先生，您天然就是我们的小师叔，小灵依着辈分，天然也该是唤您一声小师叔祖的……傻孩子，还不快叩首？”
这女人唬了一跳，也不敢坐，便站着答复道：“公子莫曲解，小妖岂敢言仇？”
那天道功德谱上的功德，果然是以罪孽之数，来衡量的？
她过了一会，才轻叹道：“这么多年，哪一件恶事错事，最后不是落在了妖族头上呢？”
“斩罪孽……”
那女子忙道：“方尺仙师对我山间狐妖有教养之恩，只是他白叟家……他活着时，我们不敢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更是曾经得过他的严令，不成入柳湖城与方家打仗，而他……他陨落以后，青狐一脉，本是山间蛮妖，更是不敢来祭拜他白叟家了，只是在族中设了香案，于山间凭吊，吾兄活着时，本也想过要不要来拜见方二公子一次，但是他……他很快就……”
方寸带她来到了一个小小的花圃，石案之上坐了，高低打量了她一眼，悄悄笑了一声，道：“我前日才方才从蛮山里返来，还斩了几只袭杀百姓，公开作歹的妖魔，传闻就是青狐山一脉的，以是你明天过来，是找我报仇来的？”
“方尺仙师，绝非此等样人……”
狐女仓猝道：“我等族内，现在只剩老弱，虽不筹算报仇，但是……但是现在这城里缉妖司公差，却频频入山巡查，惹得民气惶惑，难以安宁，以是此来，也想求公子……”
微微一顿以后，方寸轻笑着道：“不管如何，终究查出来的成果，定是你们妖族所为！”
狐女整只狐都呆了，半晌才缓缓点头。
狐女顿时大吃了一惊，道：“那些袭掠村落的族人……”
“大早晨的，跑来府前跪着，倒是心诚，只是不知来我方府，有何贵干？”
“小灵，你没事，太好了……”
那女子倒是神采有些恭敬，悄悄向天一拜，道：“当年仙师年事不大，教诲我们时，便曾经说过，天生万物，各行其道，以族种论善恶毫不成取，他斩妖怪，也诛恶人，他斩得是人间罪孽，而非所谓的妖魔，吾等生而为妖，没有错误，只消不可邪事，便可无愧六合……”
不敢冒昧，垂首敛衽，小步跟着白袍公子，渐渐走进了方宅当中。
方寸俄然歪头看了她一眼，神采仿佛有些庞大。
小狐女懵懵怔怔的，向着方寸磕了个头，身后尾巴还抖了抖。
方寸道：“既然你不想报仇，那又过来求甚么？”
那女子微有些严峻，小声道：“我青狐族离得那妖谷本就不远，之前我族兄闯那山谷之时，受了重伤，返来时便已猜到了一些，他不敢露面，但也已修书一封，投进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