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湿了眼角，倔强的姿式也硬化了。回过身去搂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怀里，瓮声道，“你筹算如何办？”
她手上一顿，实在并不想听他说抱愧。因为开了这个头，十有八九前面要跟出来几句转折性的话。她胸口憋了气，他是甚么意义呢？到这境地了，莫非另有怯懦的余地么？莫非他不如她假想的有担负？她看错了他？也或者他私底下以为她把身子给了他，是她在打甚么精刮的算盘，在坑害他么？
模糊看到了但愿，相互空前的轻松。甚么品德束缚，都变得无足轻重。人一旦逼到了绝境，万事都撂下了，另有甚么可忌讳！他摸摸她的手，“还冷么？坐到胡床上去。”
他在她长发上悄悄的捋，“事到现在也管不得那很多了，我眼下有妻万事足，做不仕进都是度外的。不过要去官并非一朝一夕能办成的，少则几个月，多则三年五载。我怕你等不及，迟误你。”
他公然顿住了，她痛得抽气，汗和泪混在一处，腌渍得睁不开眼。也只一瞬罢了，他再禁止不住，倒不像设想中的缠绵，的确是一场决死的战役。不顾统统的，带着绝望的气味。挞伐，然后在血腥里熔化。
他覆上她身材的时候，她晓得统统避无可避了。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惊骇却又等候。他扶住她的胯，一点一点深切。眼泪从她的眼角滚滚落下来，她抬手搭他的背。他又沉了沉身子，她吃痛，恨不得伸直起来。指甲深深嵌进他皮肉里，她破裂的嗟叹，“容与……”
她一震，去捧他的脸，抽泣着应，“我也是……我也是，我也爱你，容与。”
不知该如何描述……他目炫狼籍。她咬着唇，不声不响的特长去掩，他闻声脑筋里弓弦挣断的声音。已然到了这一步，甚么都不想去考虑。他分开她的手俯身相就，那酥软的乳有它独立跳动的心脏。像雏鸟的喙，像绽放的花，的确让他癫狂。
“然后呢？”她抱着双臂，瑟缩着，凄恻的笑了笑，“没干系，我不要你卖力……真的！你没有错，充其量是酒后无德罢了。”
更漏滴答，借着光看，已经到了半夜时分。湖上湿气重，不觉有些寒浸浸的。她僵涩动手臂穿上襦裙，两裆被他压在了身下，她踌躇着去拉。原想给他抱床被子来，可她手上一抽，他便惊醒过来。
她挪动一下，眼神不由闪躲。他明天看起来很奇特，她想大抵还是因为恨她。
他的眸中浮起幽光，伸手抚上她尖尖的下颌。手指像生了根，渐渐在她颈间抚摩。这是恰当的环境，恰当的机会，只要她和他。他挥开面前的花梨圆桌，脑筋里一片苍茫，靠畴昔，把她揽紧怀里。心上抽痛，痛得麻痹，又生出别样的一种打动。他抚她的耳垂，忘了之前对她的仇恨。她是医他的一剂良药，他从没想到过本身会有明天，像个傻子、疯子，被她折磨得千疮百孔，却仍旧不知改过。
日与月交代的间隙总有一段浑沌的光阴，他在半明半昧里去扯她的胸衣。她却一惊，今后缩了缩，齉着鼻子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