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钧垂着眼睫,勾起嘴角,悄悄笑了一声。
无法点头苦笑一声。
这个时候,来自都城的使者也冒着雪到达了大同代王府。
朱逊烁心中的淡淡疑虑消去了,天使将他抬脚就踹朱成钧的行动看在眼里,微微皱了下眉,催他:“郡王,您该接旨了。”
以他这般的饱学翰林为孩童开蒙,打个比方:就是杀鸡用了牛刀。
朱逊烁是以心中气愤不满,却不如何敢表示出来,他眸子子瞪着转了两圈,转到了跪在他中间的少年身上,终究找到了宣泄的路子,伸脚就踹了他一下:“九郎,你背后干了甚么?如何皇上倒把你挂念上了?”
这封谕旨里,别说他胡想的代王爵了,连他的封地都扣住了――朱逊烁此前有郡王爵而无封地,算来实在也只是个空头王爷,不但如此,代王府其他一大窝王子天孙所涉请爵封赏等临时也都跟着泡汤,旨意明令他们诚恳给代王守孝,守孝期间若不诚恳,再干出欺民害民的事――
当年,哪个当年,被直接削为百姓的当年,还是被圈禁的当年?
朱成钧甩手走着,点头:“不疼,我躲开了。”
不记当年耶?
角落里三两个下人看好戏般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来,本该朝着帝师之路攀爬的楚翰林:“……”
朱逊烁满心不想接,又没真不接的胆量,没何如,站起垮着脸把明黄卷轴接了。
展见星屏住呼吸,把恭桶搬过来,站到上面,垫着脚去够阿谁草垫。
展见星不晓得别地的牢房甚么样,但大同这里因是北地,为了保暖,浅显民居普通都建得不甚高大,牢房也不例外,矮趴趴的一小间,小窗上也有两道栅栏,糊了层又破又脏的纸,另乱七八糟堵了个稻草垫子――约莫是这间牢房的前任住户干的,窗纸早已不成形了,真正堵住大部分北风不往内里残虐的,实际就是后塞上去编得乱七八糟漏风透光的草垫。
前来宣旨的天使是宗人府中一名官员,长年与这些天孙打交道,吃惯了天孙们的脾气,一点也不往内心去,只向楚翰林道:“侍讲,本官的差事了了,这便回京缴旨,就此与侍讲别过了。”
笑声里的挖苦之意让小内侍茫然地住了嘴:“――爷,我说错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