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然是记得的,便点头应了。
这大早晨的,如果范黎硬闯,有了甚么大动静,引了人过来,坏名声的,还是是她。
她面色有些歉然,“实乃碰到了些琐事。”
墨竹点头,答道,“范先生,我家郡主已经歇下了,请你有事明日再来。”
出来混,老是要还的。
他见她在床榻之上裹得像只粽子似的,只是稍顿了顿,只当他这么晚过来吓到了她,是以有些防备实属普通,“郡主。”
夜色渐暗,郡主府非论表里院已无人走动,遵还是例,本日仍由墨竹守夜。
范黎点头,继而道,“他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时任泉州刺史,你方到长乐府之时,恰是他被留职检察之时。”
墨竹顿住,讶然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也是迷惑,郡主府的保卫力量很弱,范黎这么晚翻墙出去,不知寻她做甚么。
她不语,欠下的情面迟早是要还的,可她怎能帮得上?也许之前,还能说上一两句,但是现在她没有资格。
她点头,不作他想,直接问道,“是以范先生来是为了他的事?可范先生来寻我就是范先生的错了,我只要其名无其权,范先生大略是寻错人了。”
她细细的想清楚这事情上的细枝末节,这比宦海上的事还难让人相帮,她能想透已是不易,如果想帮周吴的确就是天方夜谭。
她倒也算清楚范黎的脾气,若非闲事要紧事,他何必来这一遭?
范黎顿了顿,便道,“我知你同现在的定远侯订交匪浅,定远侯说的话圣上还是听上几句的,你可否让定远侯给阿吴说讨情。”
方才推委只是摸索,看起来真的是非见不成了。
墨竹点头,伸手翻开门,范黎遂即侧身走了出去。
她这一身黑衣便装,若被人瞧见,大略会想入非非,她便老诚恳实的坐在床头,用锦被罩着身子,让墨竹请范黎过来。
她沉默,半晌才又道,“范先生也知我是从外埠来的,这宦海之事我又怎会晓得?但范先生既然到我这里来,便是有了稳妥的体例,还请范先生直接说来,莫要拐弯抹角。”
周吴帮她的,不过是看着苏昭,现在要她回敬的,倒是虎口夺食,又谈何轻易。
衍玉见她报歉,便不幸亏说甚么,只是提示道,“侯爷本日表情有些不好,你畴昔谨慎些,莫要惹了他。”
范黎未想她拒的如此直白,心下不喜,但还是压住肝火,好言相劝,“你方到长乐府那些光阴,阿吴好歹帮过你很多,你就是如许回敬他的?”
他摸了摸鼻子,想着此时周吴还在牢中度日,心中便一片寒凉,伴君如伴虎,自古以来,这句始终不假。
门外的范黎幽幽叹了一声,“如果能比及明日,我何必这么晚翻墙过来,郡主若不想见我,我只好硬闯了。”
墨竹本在屋内奉侍着她,听此声响后,忙让她上榻安息,将全部身子都埋藏在锦被当中。
这句话自古至今,也非常受用。
她微滞,竟不知范黎打的是这类主张,莫说周吴在她进长乐府后帮过她很多,可在陆清离眼中,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又怎能请陆清离做事?
她皱着眉头,此事不易成,只好冷着脸道,“不送。”
这句话听在耳中,像是一句打趣话,只是谁也笑不出来。
她夜路不能行,便由墨竹将她送到假山处,遵循之前的暗号拍了几个处所,连接密道的那石块公然翻开,来接她的人,是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