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以是重视温素,是因温素的父亲温格是户部尚书,管着朝廷的赋税,也管着他们这些商户的税收,这些动静在苏拂内心转了转,便又不再想了。
苏拂饮完酒,见宋辰愣住,不知他在想些甚么,遂即挥了挥手,问道,“不要喝酒么?”
贩子当中倒是传了很多的动静,比如礼部尚书宋卓同嫡妻石氏和离,石氏削发为尼入了江宁府的念慈庵,又比如苏氏长媳,户部侍郎温格的嫡次女温素于一日前九死平生,产下苏氏的嫡长孙。
宋辰那副结实的身子,现在跪坐在琴台前,那双粗糙的手,慢悠悠的置于琴弦之上,那张阳刚的面孔,泛着淡淡的伤,再没甚么违和之感。
她方从茶馆回到东城苏宅,周新可巧似的过来了。
她在门外立足聆听,等着琴音落下,她才进了门去。
她所说的,恰是本来苏拂的出身。
他还记得母亲那一日说的话,夸她眉清目秀,不卑不亢,他天然是晓得母亲的意义,是焦急为他挑妻。
这一喝酒,便是了不得。
门被敲响,方才去取酒的婢女出去,手中两瓶玉壶,聘聘婷婷的走到这边桌案之前,将玉壶放下,这又折返,从门外端来了四碟下酒菜,才又拜别。
她抬首,脸孔朝着宋辰的方向,一字一顿,“我长至十二岁时,母亲去了。”
玉容将周新带了过来,周新俯了身子,这才道,“不知苏郎君但是有空,我家主子请郎君到新园一聚。”
宋辰回过神,咧嘴笑了笑,伸手饮了那杯酒,口齿留香,稍有迷醉之意。
自那日在茶馆撞见过苏沅,周新便不大露面了,此时俄然过来,倒是令人有些遐想。
“我自幼随母亲相依为命,糊口艰苦,并未有其他财帛去学这些技艺,是以,并不会弹。”她顺手又拨了几下,琴声虽不大刺耳,却也听得出琴音寥落,配着她的话,更显有哀痛的意味。
说罢,执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归去时,宋辰说要送她,她没有让他送。
不过苏拂对此毫不在乎,她确信,这间茶馆是不会亏损的。
她记得前次宋辰还说,若她是男儿身,定然要与她痛饮一番,可这会儿她饮了酒,宋辰倒是愣住了。
若她真是个男人,怕是这天下都会被她囊动手中。
在她还没进江宁府之前,他的买卖到处式微,常常回了家中,里里外外的人,虽是没敢在他面前嚼舌根,背后里却不知说他如何败家的,庶弟庶妹也是暗中鄙夷本身,从未真正尊敬过他。
宋辰是宋卓嫡子,石氏天然是宋辰之母,宋辰父母和离,不知是何启事,总归倒不是甚么好动静,她今后自要制止在宋辰面前提到这些。
苏拂从软榻上起家,走到桌案前,坐在宋辰的劈面,伸手执起玉壶,各自斟了一杯酒,“各自安好。”
宋辰看着苏拂的行动,没有开口,便听苏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