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的在纪韫身边守了好几日,可纪韫涓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拆开信封,坐在一旁,抽出内里的宣纸,这宣纸大大的一张,上面只要一行字。
她都说到了这份上,红缨又怎会不明白。
说完,她便要回身拜别。
她叮咛红缨备车,直接奔去了燕王府。
“从今今后,你就是我的了。”女子道。
七月初五的这一日,阳光亮媚,光阴静好。
好似从她自潭州城过来以后,纪韫在信中所写,都是阿拂二字,她听着看着,倒是风俗了。
她不便利出来观礼,但是有了纪韫的承诺,她便不再担忧红缨。
她觉得,这两年的沉淀,足以让她心生安静,不管如何都不会复兴波澜,可平白的,却因着这六个字,心尖再次有了颠簸。
她让红缨送出的信,是给纪韫的没错,但是信中的事,倒是关于红缨和四喜的,她说红缨和四喜情投意合,请纪韫准予他们结婚。
可好景不长,她的梦醒了,她瞥见的还是是青色床幔内里色白青的纪韫,仍旧是没有醒来,梦里的高兴,到了此时,却化作了绝望。
是啊,已经七日了,每日喂给他药时,几近都喂不进,更不消提熬的稀粥。
纪韫躺在青色的床幔里,面色惨白的紧,若非还能探到微小的呼吸,底子就不像是个活人。
纪韫叫住了她,唤的是阿拂二字。
她蓦地昂首,却见床榻上惨白着脸的纪韫勾了勾唇,勉强笑着看她,吃力的透暴露两个字,“现在。”
前来为他疗伤的太医在一旁不住的点头,说是他中了八箭,每一箭几近都能致命,已是回天有力了,现下就是等死差未几。
只愿半生繁锦。
或许是因为纪韫的伤势严峻,燕王府内充满着一种灰败严峻的气味,如许的氛围极其哀思压抑,她一进这府中,心中便感觉非常不妙。
现在是本日的景况,她也是默许了,乃至还为红缨欢畅。
红缨一早便守在房门,面色堪忧,说是四喜说,纪韫被楚国的复国军盯上,趁其不备刺杀了纪韫,纪韫好不轻易逃出了包抄圈,可现下倒是九死平生。
“承诺承诺,都听你的。”男人宠溺的笑。
她怔然,“甚么?”
不管旁人说甚么,做甚么,都同她无关,她就尽管守着。
刚进屋,却听阁房两人说话。
屋内无人,她终究也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任由眼泪滑过脸颊,脖颈,掉落在面前的床榻上。
红缨不晓得她信中写了甚么,但是她晓得,却未几说,只是耐烦等着。
“婚期定在七月初六,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晚一天我都嫌晚。”
纪韫果然就在三日以内,备齐了聘礼送了过来。
红缨怔了怔,半晌才明白过来,她先怔的是纪韫醒过来了,后怔的则是,说晚一天都嫌晚的话,竟然是自家娘子说的。
等见了纪韫的面,她才晓得,红缨口中重伤不愈的纪韫一点不夸大。
她听了这动静,以往的安静全都溃然崩塌。
她做了一个梦,她很清楚那是梦,可那梦却像是真的一样。
她正哭着,却感觉脑袋上沉默一沉。
红缨不明以是,便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她破涕为笑,伸手抱住床榻上的人,责怪道,“你吓坏我了。”
有才子在怀,就算真的死了,也不会有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