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候,宅院内里忽而有了声响,像是车轮碾过的声音,细细碎碎,分外耳熟。
衍玉受了那人的叮咛,走上前来,“客岁玄月,你派到契丹的车队中有人擅自以你的名义同契丹的官员谈判,若非幽云十六州的应州刺史有事来了一趟长乐府,将此事说破,怕是你会将其袒护的天衣无缝。”
可如当代子爷罢休的话,萧岭又是世子爷的人,现在接了南唐的货,没了世子爷的叮咛,他的货定然不会接,那他在契丹的买卖就完整成了死局。
供出别的三名婢女下药,不过是袒护本身的行动,而方才听她唤世子爷主公,想来定是世子爷的人无疑。
姚韶华回声,遂即退了出去,墨竹在也跟着走了出去。
“姚某定将万死不辞。”说到这里,姚韶华抱拳跪地,以示衷心。
姚韶华点头,也从他的此番问话中得知,潇湘阁主子消逝的事,就算他不作为,但也应有所耳闻,不然不会在他来拜访过这么多次闭门不见,恰幸亏此时开了府门愿定见他。
他眸色一深,又遂即出府,骑着马到了定远侯府。
想到这里,姚韶华已有些沉不住气,“世子爷为何如许做?”
那人听姚韶华此说,倒是停顿半晌,而后才清清冷冷道,“你可还记得,你客岁一月,求到我跟前的场景?”
他咬紧牙关,终究还是答道,“永不会忘。”
姚宅内,姚韶华气闷的坐在潇湘阁。
他跟在那主子身后,走过竹林,踏过青石长路,走近一方小宅院处,主子让他在此地等着,说完便分开了。
“姚某见过世子。”
姚韶华顿住,袖中的手指已握成拳,他放肆放肆十几年,一朝溺水看清了身边的究竟,走路无门,听人索引,求到世子跟前,屈辱的像是一条狗,是他毕生必不成忘的场景。
“不信。”那人点头,又摇着轮椅归去。
想到这里,他盗汗下来,赶紧作揖道,“姚某再也不敢了,请世子爷再给一次机遇吧!”
那人轻笑出声,“我看中的便是你的死而复活,本觉得你会忠心于我,现在看来,倒是一定了。”
那人冷眼看着姚韶华,“机遇也不是没有,只是端看你肯不肯做。”
姚韶华心中一震。
他站起家,走到院门口,目送着那坐在轮椅上的人越行越近,等离他另有五步远之时,他已俯身低首,恭敬的作了大礼。
说的好听,是不想让世子多操心,实际上倒是想离开世子的掌控。
他站起家,在这方宅院四周走了两圈,这院中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住的院子,可那石凳石桌,倒是洁净的很,又像是经常打扫普通。
姚韶华不比在范丘面前的气势高涨,此时倒是恭敬的跟在他身后,随他在宅院中站定。
对于衍玉的话,姚韶华忽而没法回嘴,这话就是真的。
世子爷当时给他指了这一条明路,帮他站稳脚根,本来就是想着拿捏于他,又怎会将这朝气完完整全的交给他?
看这场面,姚韶华心中好似悟透了甚么,一口气闷在咽喉,想要一吐为快,“世子爷,这是何意?”
想到这里,他面色有些丢脸,不住回嘴道,“对于世子爷指的明路,姚某非常感激,不想让世子爷再多操心,这才想着交友本地官员,图以便当。”
现在旧事重提,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一蹶不振之时,委靡的跪在他身边,痛哭流涕的模样,任谁看到他现在如许,都不会他竟也有那般落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