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说好,更提示道,“转头另有北边和南边诸海疆,以此类推,架设新防务军需,更有很多要鼎新旧制推动新政的处所。”
说着见林升又为他续了茶,便再度豪饮而尽,撂下杯盏接着道,“实话说,末将明天是来自荐的。不过厂公别曲解,我不是见你得圣宠就凫上来,只是传闻朝廷要在东南筹建新海军。末将把这些年在登莱练兵的经历草写成了个集子,里头有些战时合用的船舰火炮设想,另有些粗浅心得。明天拿给厂公过目,若感觉还能用,就当是末将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罢了。”说着,便自怀中拿出一卷书递给容与。
容与看时,上面写着纪效录,翻开来乃是分号令、战法、行营、技艺、守哨、水战等几个篇章,粗粗一看说话浅显,非常易学易懂,当下心中一喜,点头笑道,“李总兵,”才说一句却已被对方挥手打断,“甚么李总兵,末将是哪门子的总兵,倒是总屯着兵才是,厂公尽管叫我名字,我单名一个冲,不像你们文人雅士,有甚么字啊号啊的,请厂公直呼李冲就是。”
至于那百无聊赖等待爱人的帝王,目下正倚在榻上,身上只着纨素中单,侧身而卧仿佛倾颓的玉山,满室灯火映托下,似有宝光在他端倪间、衣袂上流转,如此景象堪堪正可入画。
至于畴前和现在,都属欲说还休的那些孤单,也就无声无息地,被袒护在甘之如饴的清心寡欲里头。
容与忍住笑,转头问,“皇上晚膳用的甚么?”
待傍晚时回到下榻之所,舟车劳累加上一天下来神经紧绷,容与不免疲累。沈徽虽叮咛了要和他一起用饭,架不住感觉浑身风尘,他还是先回卧房筹算洗漱洁净再去伴驾。
容与打量此人,显见着并非出身勋贵,说话间眼神竭诚毫无躲闪,直来直去,非常实在,便点头道,“裁军需,首当其冲是筹措银钱,国库有限一时不能具有。朝廷张官设吏,本来就是为治国安民,有急处时天然也该由这些人做个榜样。”
林升放下巾帕先去开门,见来人是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年纪,一见容与便揖手朗声笑道,“叨饶叨扰,末将福山郡总兵,鄙姓李,久仰厂公威名特来拜见,不晓得厂公现下可不足暇?”
这厢李冲还意犹未尽,容与少不得安抚道,“皇上传召,林某不敢担搁。李兄所书心血之作我且留下研读,待他日便利,再和李兄就教,一并把酒畅谈。”
林升眼神发懵,这么较着的答案还用再说?可他的恩主还在等他答复,神情间还带着些他看不大懂的兴味。
“可惜另有很多人得不到汲引,弄得真正有能为者报国无门。我那些个师兄弟们,”那总兵说到这里,俄然停了下来,不美意义地笑笑,“末将是说,厂公真是提了个好建议给皇上。”
沈徽步下箭楼检阅很久,又问了舰上下级兵士很多题目。待重新登高,因见那近处海滩有海鸥回旋来去,面远景色开阔,俄然兴之所至,回顾命侍卫取来弓箭,拉弓如满弦,对准半晌,一箭洞穿一只海鸥的喉管。
“是……道义?”不明以是的少年摸索着说。
登高凭临,那些穿越了万里国土的长风,不但吹起得人衣衫鼓荡,心上亦有阵阵荡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