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柔缓,在沈徽脸上缠绵流转,那模样虽有故作轻松之嫌,却别样地生出一股天然神韵,沈徽听得大笑不止,伸手捏着他的下颌,“你现在更加脸皮厚了,拿本身比上杨妃了?罢了,我倒说不过你,那便只好似玄宗宠杨妃那般宠着你。总不能让你白担着浮名不是。”
“甚么大事,眼下过年了,宫人们经心奉侍了一整年,你也该对他们略宽些。走罢,跟朕回养心殿,朕让人预备了你喜好的羊肉锅,叫上你哥哥,我们倒是热烈会子。”沈徽一手牵起沈宇,回身对容与笑道,“你也累了,归去歇着罢,晚些时候再过来。”
其间天子和贵妃只是含笑听着,偶尔会鼓励她们再多说些,特别是宫外头那些最新奇风趣的事儿。其实在场奉侍的宫民气里也怀着猎奇,何尝不想晓得内里的天下,就连贵妃在内亦如是。只可惜她到了为人母的年纪,在这些小女人面前还需装出一副端庄之态,也算难为她了。
沈徽深深看他,半晌嗤笑一声,“有日子没出去办差,心肠又软了不成?满脑筋都是些正理。依你这么说,他最该恨的人是我,统统的事都是我招惹出来的。”
这一回阖宫高低人尽皆知,此举意在正式为太子遴选太子妃。
有人沉不住气,闻声这话面露惊奇。沈徽微微一怔,语气暖和的问,“太子身子如何不适?该传个太医来看看才是。”
笑声忽至,映入眼的是明黄锻锦龙袍,那色彩分外夺目,灿若朝阳。天子迈步出去,身后跟着的是身着织金蟒袍的提督寺人。
“谁敢违背瑞王之命?说出来朕罚他。”
垂手站着,他清楚已是无计可施,只能硬挺着脊背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林升的脸刷地一下白了,眼下没有容与在身边护着,而沈宇对他的要求也不过是要他俯身哈腰去捡拾赏钱,对于一个皇室仆婢,即便号令有摧辱意味,也由不得他不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