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送给容与的,倒是要容与转送给沈徽。
容与犹是不解,问他为何不本身去呈敬,他笑得很有几分含混,“克日皇上常当着你的面夸我,你倒不感觉吃味?”
传喜把玩着臂搁,撇嘴一笑,“我也是随口说说,想着我们自小在一处,如果能去司礼监也好帮衬你罢了。你放心,我自会办好差事,调职的事你不必难堪。”
“幸亏是你,如果旁人,我这会儿已不晓得死了多少回。”传喜笑着感慨,又问,“皇上有没有说让你调我去司礼监?”
容与看不下去,一把拉起他,又扶他在椅子上坐了,“你也是胡涂,人赃俱获,即便去问王爷又能如何?若他肯为你说话,皇上只会更加不欢畅。”
自他即位以来,还未曾对容与说过这么重的话,容与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垂下头侍立在一旁。
实在容与说这些话时,并没希冀沈徽真听出来。毕竟主仆之间脾气差别太大,沈徽夙来又是个不讲情面的,他呢,则是重交谊不忍殛毙。可出乎料想的,沈徽竟然采取了他的建议,过后还不忘赞他晓得安抚民气。
半晌,方才听到沈徽冷声说,“当日杨存周但是撤职下狱的。”
这个档口提起杨存周,容与内心直打突,愈发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俄然有种猜想,如果本身不再求沈徽,或许成果反而能好一些——他在乎的仿佛只是本身的态度,而非事件本身。
比及晚间时分,司礼监已查明,所谓私相授受的东西,确实就只要那两件罢了。
但是能得一个无情帝王如此相待,说一点不感激未免矫情。这份恩典尚需酬谢,那么除却近身奉侍也没有更好的路子,容与是以也就撤销了退位让贤的动机。
容与点点头,只道,“我免得。”说话掀帘子往外去,一起出北中门,过到司礼监衙门地点处,排闼出来,公然见冯瑞正被羁押在稍间里。
容与不动声色的吸口气,“降其为奉御,贬黜出宫。”
传喜连日来连续进献了一系列珍玩,内里有象牙雕月曼闲亭对弈,明皇游月宫图扇,宋朝天寒翠袖图,鎏金珐琅瓷荷花座钟等物。
内心有了底,容与欣喜他,“你晓得皇上忌讳这些事,现在牵涉出来也只能自认不利。我会尽量替你讨情,成也不成我说不好。”事到现在,也只能这般谨慎的承诺他了。
待都说完,沈徽已回身看着他,眼里一片阴霾,“你何止是留别性命,的确是让他荣休!奉御是从六品,加上他畴前积累下所得,你是筹算让他舒舒畅服,出宫去当个活财主么?朕的内廷让你这么心慈手软的管下去,今后还不翻了天。”
芳汀点头,见他起家,忙又拉住他叮咛,“这事捅到皇上跟前儿,眼下只要你我二人晓得,你可别打错了主张,皇上最恨身边的人不忠于他。”
“朕再问一次,你以为该如何措置?”
临出门前,容与想起一事,回顾问他,“你这阵子,有没有获咎甚么人?”
乍一见他,冯瑞顿时扑过来抱了他的腿,哭嚎起来,“掌印大人,我冤枉啊,那些个东西都是秦王亲口犒赏的,借我一万个胆量也不敢私相授受,是我胡涂油蒙了心忘了记档,可也不是用心,您如果不信,能够去问秦王殿下,别人现在皇陵,手札一封不就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