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群已是骚动起来,相互驰驱相告通报这个动静,葫芦河两岸顿时群情欢娱。
少年愣了一下,刚想推让不受,林升也未几言,只将银子塞在他手中,看了容与一眼,随即双双上马拜别。身后只听他少年大声伸谢,一会儿工夫,声音便已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少年先是感喟,复恨恨道,“我也问过,为何不管我们这群人,可县太爷却说,得先紧着城中大户人家发放,其次是城中住民,似我们这些城外镇上来的,就只能等朝赈灾粮了。朝廷的粮食究竟哪天一天到,倒是没人说得清,我看就算是到了也还是轮不上我们。”
“那城中住民呢,现在都获得安设,领到粮食了?”
葫芦河是渭河一大支流,水量丰沛,因河道形似葫芦而得名。据记录河水水质微咸,以是水产本就不丰厚,加上地动后被两岸哀鸿过分捕捞,不免更显瘠薄。
当时本地已施助近两个月,堆栈赋税倾出殆尽,但遵循之前处所仓储所备的粮食数量,尚且充足哀鸿勉强撑过这个夏季。
走近一间牢房,他向内里之人扣问克日吃的都是何物,昏黄灯影下,但见此中有很多人面黄肌瘦病骨支离,冻得缩手缩脚,却都气若游丝的答复,每日只给他们一餐,且都是极粗糙极难以下咽之物。
比及粮食分发的差未几了,连林升的神情也轻松了很多,直笑道,“可算是忙乎完了,这八万多石的粮食啊,竟然另有些节余,要不是大人您省下了,少给那些已得济的大户,这会儿估计也都全没了。”
容与正要上前探听几个哀鸿,忽听一阵哭号声,前刚正有一个妇人死死抱住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抓着一个幼儿,看行动倒是要将他掷入水中。
一个衙役战战兢兢的回道,“这是狱丞管的,小人们也不大清楚,应当已按数,分得这群人头上了的。”
“不忙,我另有一事和大人筹议。”容与比手,还是请他坐了,“我方才出城,听哀鸿们提及,城外盘亘了很多流民聚合而成的盗贼,经常肆扰百姓。这伙人若不剿除,即便百姓得了粮也会为其掠取。以是我想请大人尽快出兵剿除流贼,还百姓一个平静安稳的糊口。”
那老者拄着拐颤抖不已,喘气好久也没说出话,身边搀扶他的是一名孱羸少年----约莫是他的孙辈,对阿升点了点头,“这位小哥是从外埠来的吧,以是不晓得。我们都是本地人,地动后房舍毁了,田也荒了,听闻州府衙门开仓济粮,我们这才赶着进城在府衙前等待。谁知两个多月畴昔,衙门的老爷们总说粮已发尽,只等朝廷救济,本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我们实在等不得了,这才出城回籍再想体例。”
这是存了摸索的意义,容与心下明白,不急不缓应道,“早前查阅档案,记得升平三十六年,曾施助苏松水患,分例为大人六斗,六岁至是十四岁一升,五岁以下不与。这个别例或可仿照,别的我想将小孩的粮例升至三斗。”想到本日葫芦河边阿谁婴孩,他接着说,“早前已得施助的城中住民则酌量减例,大人一斗,小儿六升。如此大人同意么?”
方玉也不逞强,嗤笑一声,“尊敬是外头爷们儿的事,我们女孩儿就晓得内心欢乐是最首要的。大人就是招女孩喜好嘛,依我说,大人如果能娶妻的话,怕是都城的媒婆都要忙的不成开交,我们府上的门槛儿,都要被她们挤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