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文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启禀皇上,臣随林容与同去扬州办理盐务时,他多次表示盐引收益丰富,如有人能自行发卖得资不下万两,且他此行是代天子巡盐,劳苦功高,得利者却仅为户部,实在是有失公道。臣开初冒充不懂他的话,他见臣不肯就范,干脆威胁,说臣不过一介侍郎,即便尚书在此也须服从于他。他既能上达天听又深得宠任,如果获咎他,臣这个侍郎怕是迟早会不保。厥后他更是利诱,若臣将盐引留中,他便当作是臣小我贡献,今后如有机遇定会向皇上保举,许臣尚书职位也是指日可待。皇上,这就是林容与在扬州时,对臣说过的话。”
容与见他拿出账册,方才缭绕于心的一点忐忑顿时消逝,看来沈徽早有防备,竟是要用心在世人面前,还本身一个明净!
倘若运作的好,此举自是能促进帝后间相互了解,更能全了秦若臻的爱子情意,倒也不失为一件分身其美的事。
这算是得了必定吧,容与心下稍安。不过事情的生长,却比他设想得更快。几天后,卫延亲身到司礼监值房见他,说道曾与他联络的阿谁长芦盐商俄然失落了,其住地点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公然是山雨欲来,容与蹙眉沉吟,“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你该想着如何将功折罪才对。半夜出逃,如如果一小我并不难,可另有一大师子,不免要轰动四邻。能无声无息消逝,只怕不是遁避那么简朴。”
回禀结束,卫延垂首请罪,“部属把守倒霉,让人走脱,请厂公降罪。”
容与内心更清楚,淡笑道,“真凶你我都心知肚明,可惜动他不得,至于杀人者,眼下也一定还活活着上。与其吃力找出所谓真凶,不如先动手将此事报与皇上晓得。你且写道折子,务必交代明白,整件事来龙去脉。”
沈徽听罢,没做必定答复,却也没有强行禁止。容与揣测着,他大略还是情愿成全,干脆将那张氏和谭氏一并采选,如此一来,于宫规上也挑不出甚么大错。
“家资?阁老是要朕抄他的家?可他的帐本,却不见得藏在家里头。”沈徽从书案上抽出一本册子,表示容与接过,扬声叮咛,“把这个,拿给三位大人看看。”
沈徽苗条的手指敲着御案,收回笃笃轻响,半晌点头道,“做得不错,干脆别让他发觉,且看他下一步有何行动,是将你视为一条藤上的,还是借机发难,用不了多久也就该发表了。”
沈徽挑了挑眉,“阁老此言,朕不甚了然,朕有何可喜?”
“部属明白,已命人细心排查。早前厂公叮咛,要严控此人平常都与何人打仗,部属已寻到些端倪,只是尚待证明,请厂公再给部属点时候。”卫延单膝点地,难言心中愧意,“部属必然揪出真凶呈报皇上。”
到底还是不甘,蔡震朝上拱手,“臣仍有不明。即便并无中饱私囊,林容与也确有私贩盐引之实,这和王侍郎所言符合。此举已是冒犯典章,应受重罚。何况此事疑点颇多,恐怕是他过后发觉做的不敷谨慎,才会用心将账册交于皇上,以证其腐败忠君。但皇上又安知他会具实以报,没有一点坦白?臣觉得,这中间首要证人,是和他联络的阿谁盐商,只要将此人找出,同林容与劈面对峙,方能令本相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