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秦若臻几欲站起,凝了眉连声问,“你说甚么?这话当真?”
撷芳殿里满盈着淡淡血腥气,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合有人惊诧。
谭氏踯躅不语,低头想了半日才答复,“普通都是半夜,过了子时。”
不到一炷香,内官监的人便回到撷芳殿,秉笔严守忠奏报,“臣等在掌印房中发明了一些物事,不敢肯定是否掌印之物,只好带来给皇上过目,也请掌印辨认一下此物是否确系他统统。”一边说,一边觑着容与的面色,冲他做了个皱眉的行动。
沈徽淡然看看谭氏,又转顾容与,一字一句问,“这是她的说法,朕想听你有甚么辩白?”
“不是,不是……”谭氏早已慌乱不堪,只会一味点头。
沉沉一叹,容与回身揖道,“既是谭氏一口咬定为臣所逼迫,皇上可否答应臣,问她几个题目。”
秦若臻尤其气愤,声色俱厉的先发制人,“大胆谭氏,竟在御前公开欺君,构陷内廷掌印。想必是你起了勾引林容与之心得逞,借此来歪曲抨击。似你这等暴虐的妇人,岂能留在荣王殿下身边奉侍,就是将你赶出宫去,你的家人也容不得你。”
“咦,我瞧着这衣裳,倒像是遵循厂臣身量做的呢。”崔景澜眯着眼睛打量一刻,又细心的盯着容与看,终究对劲的获得了这个答案。
胡珍在她瞋目逼视下,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旋即点头,必定的答道,“臣不敢扯谎。有没有这事,娘娘宣那谭氏来,一问便知,恐怕谭氏房中也正窝藏有甚么赃物。”
谭氏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地,讷讷点了点头。
秦若臻看向严守忠,后者稍作踌躇,还是捧着两件衣衫上前,呈于沈徽,“臣刚才在谭氏房中发明了这个,但不知,是不是做给其家人的。”
沈徽沉默半晌,俄然悠悠笑开来,“倒也奇了,容与自请搜索,偏就在他房里搜到了这个。天下间另有明知本身是鬼,还往钟馗身上撞的人?”
见沈徽颌首,他转向谭氏,“你说我与你有私,所谓私交,必是产生于晚间,夜深人静之时?”
啪的一响,沈徽怒极拂袖,将兔毫茶盏挥于地下,“你们都是死人么?连一个妇人都拦不下,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朕面前!”
“万岁爷,他在宫里,确有交好的宫人。”胡珍俄然开口,伸臂指着容与,“臣晓得,他迩来和荣王殿下的乳母谭氏走的很近,大有怀疑。”
严守忠快速行至容与身边,向他怀中的谭氏唇上一探,随即收回低低感喟,“皇上,谭氏惧罪自裁,已身亡了。”
谭氏又急又气,眼里隐含泪水,“这是奴婢做给丈夫的,如何说是做给林掌印的?”
世人仓猝跪倒,殿中再度规复鸦雀无声的寂静。沈徽挥手怒指胡珍,“此人秽乱内廷,还敢攀诬旁人,朕给你一个机遇,说出幕后主使你的人,朕便饶你不死。”
沈徽立时扬眉一笑,“景澜真是凶暴性子。罢了,严守忠,把盒子翻开给朕看看。”
“有点意义,”崔景澜挑眉笑道,“但是皇上,这话听着虽有理,却到底是厂臣一家之言,他的话能信得及么?”
容与点头,反复她的话,“你可肯定?我是熄了灯,在房中等你?”
沈徽将手中衣衫展开,恰是那日谭氏拿来送容与,又被他婉拒的两件。一面展开,秦若臻按捺不住喝问,“这是你做给林容与的衣服?”